“很好。”萧贵妃的目光扫过闻声赶来的几个心腹宫女和内侍,她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听着,”贵妃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冰冷的重量,“公主殿下摇篮边出现祥瑞拨浪鼓,此乃天佑大秦,福泽深厚。
然天机不可轻泄,此物乃陛下与本宫私下为公主祈福所得,今日只是偶然被公主寻出玩耍。都明白了吗?”
宫女内侍们齐刷刷跪倒:“奴婢/奴才明白!”
“张嬷嬷护主有功,赏银十两,绸缎两匹。只是你年岁大了,惊悸过度,不宜再操劳。
即日起,去京郊皇庄荣养吧,那里清净,也当得起你的功劳。”萧贵妃的语气平淡,仿佛在安排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张嬷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了然。荣养?远离宫廷,远离公主…这就是封口。但是已经很好了,能荣养而不是灭口。贵妃娘娘仁慈。
但她不敢有丝毫异议,反而重重磕头:“谢娘娘恩典!奴婢…奴婢明白!奴婢今日只是伺候公主午睡,公主醒来自己从枕下摸出了个小玩意…别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萧贵妃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其他人:“昭阳殿上下,忠心可嘉,本月月例加倍。但若有一丝一毫关于今日之事的闲言碎语传出…”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殿内温度骤降,“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
“谨遵娘娘懿旨!”众人叩首,声音整齐划一,带着劫后余生的紧绷。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帝王刻意的默许下,“雨宸公主摇篮边惊现祥瑞拨浪鼓”的传闻,以一种极其“合理”且“可控”的方式,迅速在宫廷高层小范围流传开。
皇帝嬴稷是在晚膳后摆驾昭阳殿的。他一身常服,步履带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好奇。
一进殿,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摇篮,摇篮里的小家伙正精神十足,咿咿呀呀地挥舞着那个红漆拨浪鼓,咚咚声不绝于耳。
“哈哈!朕的祥瑞昭昭!快给父皇看看你的宝贝!”嬴稷大笑着,直接从摇篮里把女儿抱了出来,熟练地掂了掂,然后一手稳稳托住,另一手就去拿那拨浪鼓。
秦昭小嘴一扁,又要开哭。嬴稷眼疾手快,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个精巧的金铃铛在她眼前晃了晃:“昭昭乖,父皇用这个跟你换着玩会儿?”
金铃铛清脆悦耳,瞬间吸引了小婴儿的注意力。嬴稷成功拿到拨浪鼓,立刻凑到灯下仔细端详,翻来覆去,甚至还放到鼻端闻了闻,像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大孩子。
“云容,你看这漆色,这做工…啧啧,不像宫里的匠人手艺,倒像是…民间老手艺人做的?还有这味道,”他又嗅了嗅,“一股…松油和麦芽糖的味儿?”
萧贵妃将皇帝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疑虑稍减,看来陛下也倾向于“神异”而非“人为”。她走上前,将张嬷嬷的供词和她的处置方式低声禀报了一遍。
嬴稷一边听,一边用手指逗弄着女儿的下巴,引得秦昭咯咯直笑。
听完贵妃的安排,他满意地点点头:“爱妃处置得宜。祥瑞是好事,但过犹不及。昭昭还小,不宜被过多关注,更不宜被推到风口浪尖。张嬷嬷荣养,很好。昭阳殿的人,你管束得好。”
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帝王的锐利,“不过,这‘祥瑞’之名,既然落在了昭昭头上,倒也不必刻意遮掩。堵不如疏,只需引导方向即可。
过几日,让太史令在邸报上添一笔,就说…嗯,就说天降甘霖,福泽初显,有吉物伴祥瑞公主而生,佑我大秦。语焉不详即可,重点突出甘霖与公主。”
“陛下圣明。”萧贵妃心领神会。模糊处理,既坐实了女儿祥瑞之名带来的政治资本,又避免了具体神异之物可能引发的过度解读或潜在麻烦。
嬴稷把拨浪鼓还给已经对金铃铛失去兴趣、又眼巴巴望过来的女儿,看着秦昭立刻紧紧攥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小脸上全是满足。
他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女儿毛茸茸的头顶,朗声笑道:“好!祥瑞好啊!朕的昭昭,生来就是带着福气的!以后想要什么好玩的,尽管跟父皇说!”
他抱着女儿在殿内踱步,那咚咚的拨浪鼓声和帝王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先前封口带来的些许阴霾。
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萧贵妃温柔注视父女俩的侧脸,也映照着摇篮边那个被口水濡湿了一小块的绣花枕头。
喜欢本宫靠赶集养活了全王朝请大家收藏:(m.zjsw.org)本宫靠赶集养活了全王朝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