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昭阳殿寝宫内烛火已熄,只留角落一盏昏暗的守夜灯。萧贵妃躺在宽大的凤榻上,秦昭小小的身体依偎在她身侧,呼吸均匀,已经沉沉睡去。
萧贵妃的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她屏住呼吸,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小心翼翼地将女儿软软的身体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然后解开了女儿寝衣最上面的两颗盘扣。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素锦小布袋,轻轻塞进了女儿贴身的、柔软的中衣里面,紧贴着女儿温热的胸口。接着,用那细细的丝绦,在女儿的小衣内侧打了个牢固又不会勒着她的活结。
做完这一切,萧贵妃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深吸一口气,这才从枕边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沉甸甸的紫檀木小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是特意挑选好的“交易筹码”:几颗圆润无瑕、大小匀称、光泽温润的南海珍珠;几枚小巧玲珑、打造成金瓜子、金花生模样的金裸子;还有几粒切割完美、在微光下折射出璀璨火彩的红蓝宝石。
这些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宝,但放在秦昭身上,也勉强能解释为贵妃宠爱女儿的玩物,即便丢了,也远不及象征身份的玉佩或御赐之物敏感。更重要的是,它们体积小,便于携带或者说,便于“消失”。
萧贵妃一颗一颗,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珠光宝气的小东西,塞进了那个紧贴着女儿心口的素锦布袋里。
布袋被塞得鼓鼓囊囊。她最后轻轻拍了拍布袋的位置,隔着薄薄的中衣,能感觉到那些硬物硌手的轮廓。
“昭昭…”萧贵妃侧过身,将女儿整个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女儿带着奶香的小脑袋,低声呢喃,像是在对女儿说,又像是在祈求冥冥中的存在,“用这些吧…这些都是母妃给你的…别拿那些要紧的…换点喜欢的…平安就好…”
这一夜,萧贵妃几乎无眠。她搂着女儿小小的身体,感受着女儿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全部的感官都聚焦在那个紧贴女儿胸口的、鼓囊囊的小布袋上。
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等待着,猜测着,女儿此刻在梦中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会用这些沉甸甸的“母妃的爱”,去换取怎样让她开心的小玩意儿?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窗纱,萧贵妃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她第一时间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秦昭还在酣睡,小脸红扑扑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萧贵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解开女儿的中衣盘扣,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探向那个贴身的位置。
那个素锦小布袋还在!连同里面价值不菲的珍珠、金裸子和宝石,都在!萧贵妃急切,难道交换要她女儿身上的东西吗?还是需要什么条件!
萧贵妃手抖的打开布袋,数了数东西,少了两颗金裸子,萧贵妃呼出一口气,还好,这些小玩意能用来交换就好,看来这个交易的地方还不会贪心,那就好,她的女儿就会平平安安的。
殿内寂静,只留下女儿温热的肌肤和微微起伏的小胸脯。
萧贵妃的目光落在了女儿蜷缩的小手边。在那里,安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粗糙的、用红泥捏成的胖娃娃。
娃娃的造型简单稚拙,脸上用炭笔点了两个黑点当眼睛,一条歪歪扭扭的线当嘴巴,憨态可掬,充满了朴拙的童趣。
秦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她一眼就看到了枕边那个红泥娃娃,乌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她伸出小胖手,一把将那还带着泥土气息的娃娃抓在手里,开心地咯咯笑起来,献宝似的举到萧贵妃面前:“母妃!看!娃娃!昭昭的!”
萧贵妃看着女儿纯真无邪的笑脸,又看看那个粗糙却充满生气的红泥娃娃,再看看女儿空荡荡的胸口,那颗悬了一夜的心,终于缓缓地、重重地落回了实处。
她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将女儿连同那个泥娃娃一起紧紧搂进怀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无比温柔的笑容。
“嗯,母妃看到了。”她亲了亲女儿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暖意,“是昭昭的娃娃,真可爱。”
用珍宝换女儿醒来时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和一个粗糙的红泥娃娃——这笔“交易”,在萧云容这位母亲的心中,值了。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方式,去守护女儿那奇妙而未知的梦。
从此以后,每过五天,昭阳殿的贵妃娘娘,都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地在心爱的小女儿身上,系上一个装满“母妃心意”的百宝袋。而秦昭的枕边,也总会不定期地出现一些来自神秘大集的、让她爱不释手的“小惊喜”。深宫的秘密,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变成了独属于母女二人的、甜蜜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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