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凑到秦昭耳边,声音放得更柔:“昭昭乖,不哭了啊。阿婆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看个厉害的‘大宝贝’,好不好?看了那个,说不定你母妃就开心了!”
秦昭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带着鼻音问:“真…真的吗?能让母妃开心的…大宝贝?”
“真的!阿婆啥时候骗过你?”吴大娘拍着胸脯保证,牵起秦昭的小手,“走!跟阿婆来!”
吴大娘牵着秦昭,穿过熙熙攘攘的摊位,走向大集深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那里支着一个简单的棚子,不像其他摊位那样堆满货物,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一个穿着靛蓝色粗布短褂、头发花白、精神却十分矍铄的老者,正坐在棚子里的小马扎上,就着油灯的光亮,专注地削着一块木头。他手指粗大,布满老茧,动作却异常稳定精准,木屑簌簌落下。
“老葛头!”吴大娘远远就喊了一声。
被称作老葛头的老者抬起头,看到吴大娘和被她牵着的、眼睛红红像小兔子似的秦昭,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吴家妹子,稀客啊。这小娃娃是…?”
“这就是我常跟你念叨的,我们大集的小乖乖,昭昭!”吴大娘把秦昭往前轻轻推了推,“孩子今儿受委屈了,我带她来散散心,看看你的‘宝贝’。”
老葛头放下手中的木块和刻刀,站起身。他身形不高,背脊却挺得笔直,目光炯炯有神。他看向秦昭,眼神里带着长者的慈祥:“小娃娃,受什么委屈了?来,爷爷这儿有好东西给你看。”
他走到棚子一角,那里用一块厚实的粗麻布盖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
他猛地掀开了麻布!
一架木制的、结构异常复杂精密的机器,呈现在秦昭眼前!
它由无数大小不一的木轮、木轴、连杆、踏板、梭架精巧地组合而成,线条流畅,结构紧凑,充满了工业的美感和力量感。
虽然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却仿佛蕴含着能纺出万千经纬的磅礴生命力!与秦昭在宫里见过的那些笨重、效率低下的纺车和织机,简直有天壤之别!
“哇!” 秦昭瞬间被这从未见过的“大家伙”吸引了注意力,忘了刚才的委屈,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发出惊叹。她好奇地伸出小手,想摸摸那光滑的木料和精巧的部件。
“这叫‘飞梭多锭联动纺纱织布机’,”老葛头的声音带着自豪,如同抚摸爱侣般轻轻拂过机器的框架,“别看它现在不动,真要动起来,一个人,踩动这个踏板,”
他指了指机器底部的一个脚踏装置,“就能同时带动这么多锭子纺纱,还能用这个‘飞梭’自动来回穿引纬线,织布又快又匀又宽!比你们那边老掉牙的纺车织机,快上十倍不止!”
十倍?!秦昭虽然对数字没概念,但“快好多好多”的意思她是懂的!她想起母妃有时候看着宫里送来的、给北疆将士准备的那些粗硬麻布时,那不易察觉的蹙眉。
也想起父皇偶尔提起北疆将士在寒冬里,兽皮不够保暖的叹息。如果…如果有了这个,能织出又多又好的布…
吴大娘适时地弯下腰,凑到秦昭耳边,声音带着诱惑:“昭昭,想不想把这个‘大宝贝’的样子,带回去给你母妃看看?你母妃那么聪明,看了这个,肯定高兴!”
秦昭用力点头,小脸上终于重新焕发出光彩:“想!昭昭要给母妃看!让母妃高兴!”
老葛头看着秦昭渴望的眼神,又看看吴大娘暗示的眼神,明白了她们的意图。他爽朗一笑:“好!小娃娃想要,爷爷送你!” 他转身从棚子角落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箱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卷用柔韧羊皮鞣制、边缘已经磨得发亮的卷轴。
他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展开一角。上面用极其精细的墨线,绘制着那架神奇机器的全图!正面、侧面、分解、局部放大…每一根木料,每一个榫卯,每一个齿轮的咬合,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线条精准,注解详尽,如同将整个机器的灵魂都拓印在了羊皮之上!卷轴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似乎是关于操作、保养和效率对比的说明。
“喏,拿着!”老葛头将沉甸甸的羊皮卷轴卷好,塞进秦昭怀里,又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回去交给你娘亲。告诉她,这‘飞梭机’,是专门对付那些‘踩苗苗’、‘给酸橘子’的坏家伙的利器!有了它,织布就跟玩儿似的,看谁还敢小瞧咱!”
秦昭紧紧抱着那卷比她胳膊还粗的羊皮卷轴,感觉沉甸甸的,充满了希望的力量。她仰起小脸,对着老葛头和吴大娘露出了一个雨后初晴般灿烂的笑容:“嗯!谢谢葛爷爷!谢谢吴阿婆!昭昭记住了!”
昭阳殿内,烛火摇曳。
萧贵妃独自坐在灯下,手中拿着一卷书,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忧思和疲惫。皇后的步步紧逼,像一张无形的网,让她感到窒息。她需要破局,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和昭昭彻底摆脱这种被动挨打局面、甚至反戈一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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