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御膳房“香氛大爆炸”后,秦昭小公主的宏伟创业计划并未搁浅,她的母妃,风华绝代的萧皇贵妃,成了“核心技术攻关”的主力。
承乾宫华丽精致的偏殿,被临时改造成了“皇家香氛实验室”。名贵的紫檀木案几上,不再是琴棋书画,而是摆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实验材料”:晶莹剔透的蜂蜜、御厨房珍藏的陈年米醋、用来浆洗衣服的碱块、各色新鲜花瓣、小磨香油、甚至还有一小罐太医院贡献的、粘稠的芦荟汁液……
萧皇贵妃端坐案前,褪去了华丽的护甲,素手执笔,对着那几张“天书秘方”,开始了艰难的“翻译”与“本土化替代”工作。
“猪油熬化……草木灰水过滤……混合搅拌……” 这条看起来相对“朴素”。萧皇贵妃决定从最简单的入手。有了上次御膳房的教训,这次她学乖了,选在空旷的庭院进行,并且让侍卫们都站得远远的。
然而,“搅拌”的时机和火候成了难题。
第一次,草木灰水倒得太急,瞬间凝固成一锅黄白相间、疙疙瘩瘩的“豆花”,腥气扑鼻。
第二次,火太大,油水混合物剧烈沸腾,差点溢出锅,吓得宫女们尖叫着后退。
第三次,好不容易熬成了粘稠糊状,倒入模具,结果冷却后硬得像石头,别说洗手,砸核桃都嫌硌手。
第四次,搅拌时间不够,皂体软塌塌不成型,一碰就碎……
“娘娘,这……这‘香皂’……它不香啊。”贴身大宫女翠屏看着案几上摆放的几块颜色各异从焦黄到灰白、形态各异从顽石到豆腐渣的失败品,小心翼翼地提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油脂、草木灰和焦糊的怪味。
萧皇贵妃优雅地用手帕掩了掩鼻,看着自己因搅拌而微微发红的手指,无奈道:“昭儿秘方上写的‘添加精油增香’……可那‘精油’又在何方?”她拿起旁边一瓶御赐的玫瑰露,犹豫着倒了几滴进新熬的皂液里。皂液瞬间变成了可疑的粉色,冷却后倒是硬了,只是那香味……混合着皂味,闻起来像馊了的糕点。
面膜的方子更是让萧皇贵妃头大。“保湿”、“美白”、“抗老”这些词看得懂,但具体怎么做?
“蜂蜜……滑滑的,可能是‘甘油’替代品?芦荟汁……水水的,或许有‘玻尿酸’之效?”萧皇贵妃开始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试验品一:纯蜂蜜面膜。萧皇贵妃忍着粘腻感敷上,效果是皮肤滑得苍蝇都站不住脚,但洗掉时黏住了好几缕青丝,疼得她眼泪汪汪。
试验品二:芦荟汁混合珍珠粉。上脸冰凉,洗掉后确实白了一度,但珍珠粉颗粒太粗,贵妃娘娘感觉脸被砂纸磨了一遍。
试验品三:玫瑰露加蛋清。蛋清干了之后绷得脸皮发紧,效果堪比人皮面具,萧皇贵妃想笑一下都困难,还招来了几只好奇的小蜜蜂在头顶盘旋。
试验品四:萧皇贵妃看着“天书”上一个类似“红色浆果”的图案,灵机一动,让人取来了御膳房做胭脂用的上好紫草根汁液,混合了蜂蜜和米粉。结果敷上脸后,效果极其……惊悚。一张惨白又透着诡异深紫红色的脸出现在铜镜里,活像话本里的山精妖怪!吓得刚进门的秦昭“哇”一声哭出来:“母妃!你的脸中毒了!”
萧皇贵妃看着镜中“妖魔化”的自己,再看看被吓哭的女儿,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清洗。洗了足足三盆水,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紫红色,仿佛宿醉未醒。
蜡烛部分相对顺利一些,但“精油萃取”依旧是拦路虎。
萧皇贵妃放弃了复杂的“蒸馏”想法,她尝试用茶壶蒸花,结果只得到了一壶带着淡淡花香的热水。她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浸泡!将大量的新鲜花瓣玫瑰、茉莉、桂花等浸泡在上好的芝麻油里,密封在玉罐中,放在暖炕上,日日摇晃。数日后,油中果然浸染了浓郁的花香,成了简易的“香薰油”。
蜂蜡融化后,她谨慎地加入花油,搅拌均匀。吸取上次羽毛、猫毛、干花齐飞的教训,这次只用了最干净的麻绳做烛芯。倒入模具时,她屏息凝神,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描画最精细的工笔。
几天后,当萧皇贵妃小心翼翼地敲开模具,一支通体莹润、散发着纯正馥郁花香的淡黄色蜡烛,静静地躺在那里。烛体光滑,没有气泡,没有杂质,只有隐约可见的花瓣纹理。
“成了!”饶是萧皇贵妃一贯沉稳,此刻也忍不住低呼一声,眼中闪烁着如释重负和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她点燃烛芯,橘黄色温暖的火苗跳跃起来,稳定而明亮,清雅悠长的花香随着热气缓缓扩散,瞬间驱散了之前无数次失败带来的焦糊怪味,充满了整个偏殿。
有了第一支成功蜡烛的经验,萧皇贵妃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她将皂化试验中无数次的失败数据进行对比分析,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当那锅皂液熬煮到呈现柔和的乳黄色,质地均匀如浓稠的蜂蜜时,她知道,成了!倒入模具前,她加入了精心浸泡的桂花香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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