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带着“影蛇”小队残存的三人,如同冰陨坠地,径直落入清源山核心区域。早已接到消息的李昊和韩斌立刻迎了上来,看到“影蛇”等人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模样,心头都是一沉,再看到苏沐手中那个散发着惊人寒气与隐晦波动的寒玉盒时,又不禁升起一丝希望。
“立刻带他们去丹堂,用最好的药!”李昊对身旁弟子急声道,随即看向苏沐,“苏前辈,院长他……”
苏沐微微颔首,没有多言,身形一闪,已出现在乙字一号静室外。她推门而入,看到林凡依旧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清亮了几分,正带着询问看向她。
“东西带回来了。”苏沐将寒玉盒放在林凡床边的矮几上,盒盖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极致生机与锐利锋芒的奇异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静室。那枚青金二色交织、表面流淌着天然道纹的“裂魂金曦果”静静躺在盒中,光芒内蕴,却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林凡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他强撑着坐直了一些,仔细感受着那果实散发出的气息。体内的《星辉淬体术》和《神炼术》竟自发地加速运转了一丝,尤其是神识,仿佛久旱逢甘霖,传来一种本能的渴望,但与此同时,经脉深处那丝“归寂”死气,以及身体各处的伤势,也传来隐隐的刺痛,似乎在抗拒那股锐利之意。
“此果……名为‘裂魂金曦果’。”苏沐将“影蛇”拼死传回的信息告知林凡,“据那‘天启’修士所言,似乎对神魂有奇效,但蕴含一股极其霸道的锐利之气,直接服用,恐伤及神魂根本。”
林凡点了点头,他亲自感应,自然明白其中的风险与机遇。这果实蕴含的生机,或许能加速他肉身的恢复,甚至对磨灭“归寂”死气有帮助,但那“裂魂”之名,绝非虚言。以他如今脆弱的状态,贸然服用,恐怕真的会神魂受损,得不偿失。
“韩斌,玄诚道长,你们也来看看。”林凡通过神识传讯。
片刻后,韩斌和玄诚道长也匆匆赶来。韩斌一进来,目光就被那“裂魂金曦果”吸引,立刻掏出各种微型探测法器,小心翼翼地扫描分析,嘴里念念有词:“能量结构极其稳定又充满爆发性……生机浓度是‘凝露草’的千倍以上……还蕴含一种未知的、带有撕裂属性的粒子流……不可思议……”
玄诚道长则更侧重于感知其气息与道韵,他捋着胡须,眉头紧锁:“此果确是天地奇珍,生机磅礴,足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其性至刚至锐,隐含金戈杀伐之象,直接吞服,无异于引剑入体,非大毅力、大修为者不可承受。需以温和之物中和其锐气,引导其生机。”
“中和?如何中和?”林凡问道。
玄诚道长沉吟道:“寻常灵药恐难以胜任。或可以精纯温和的木系、水系灵物为辅,配以安神定魂的丹药,再佐以特殊的炼化法门,徐徐图之。只是……这等能中和‘裂魂金曦果’锐气的灵物,本身也极为罕见。”
苏沐忽然开口:“我修炼的《冰魄玄功》,其灵力至阴至寒,或可一定程度上冻结、迟缓那股锐气,为炼化争取时间。”
韩斌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从能量层面分析,或许可以设计一个小型阵法或者法器,在服用时,暂时隔绝或者分流部分锐气粒子流,降低其对神魂的直接冲击。但这需要时间设计和试验,而且……没有第二次机会。”
一时间,静室内陷入了沉默。方法有几个,但都有风险和不确定性。这枚用鲜血换来的奇果,如何使用,成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林凡看着那枚散发着诱人光泽却又危险无比的果实,眼神变幻。他能感觉到,这枚果实对他恢复实力至关重要,甚至可能是一个契机。但一步踏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依旧糟糕的状况,以及地底“灵源之种”传来的、如同溪流般持续的滋养。他忽然问道:“玄诚道长,若以此果部分药力,滋养‘灵源之种’,会如何?”
玄诚道长一愣,仔细思索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灵源之种’蕴含大地生机,本质温和厚重。若以秘法引导此果一部分纯粹生机注入,或能加速其成长,反哺学院灵脉,其反馈的生机或许更为精纯温和,对院长伤势有益。但此举会浪费大部分药力,尤其是其中可能对神魂有益的‘金曦’部分,而且……同样需要承担风险,若‘灵源之种’无法承受那股锐气,恐伤其根本。”
又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是冒险直接服用,追求快速恢复甚至可能的神魂突破?还是相对稳妥地用以滋养“灵源之种”,谋求更长远的根基,但可能错失机缘?
林凡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锦被上轻轻敲击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决断。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室内落针可闻。
终于,林凡停下了敲击,抬起头,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与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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