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出那道裂缝的。
意识在极致的疲惫与灵魂层面的创伤中浮沉,身体如同被拆散了重装,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煌煌金焰早已消退,丹田处那缕琉璃净火黯淡得几乎熄灭,仅能维系着最后一点生机不灭。他几乎是凭借着求生本能,手脚并用地在陡峭湿滑的岩壁上挪动,数次险些坠回那无尽的黑暗深渊。
当他终于挣脱裂缝,重新呼吸到野狐岭那带着草木气息(尽管依旧稀薄)的空气时,天光已然大亮,刺得他久处黑暗的双目一阵剧痛。他瘫倒在裂缝边缘的杂草丛中,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贪婪地、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
阳光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只有劫后余生的冰冷与深入骨髓的虚弱。脑海中,那黑色利爪的恐怖威压、那直撼灵魂的嘶吼、以及“薪火”玉简爆发出的煌煌金焰,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不断回放。
差距……太大了。
以他现在的力量,在那种存在面前,连蝼蚁都不如。
必须变强!必须尽快找到封印幽墟裂隙的方法!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支柱,支撑着他濒临崩溃的意志。他尝试着运转那残破的功法,引导空气中微薄的灵气,滋养干涸的经脉与黯淡的净火。但每一次微弱的灵力流转,都牵扯着灵魂深处的创伤,带来针扎般的剧痛,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
照这个速度,恐怕地脉彻底崩溃,幽墟洞开,他也恢复不了多少。
就在他心中渐生焦躁与无力之际——
“啧,小子,命挺硬啊。”
一个略带沙哑、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旁响起。
林卫东心中猛地一凛,强忍着剧痛,猛地扭头望去。只见那个在县城鬼市有过一面之缘、穿着破烂道袍的老道士,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蹲在了他旁边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正拿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慢悠悠地呷着,浑浊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物件。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林卫东瞬间绷紧了神经,体内那缕微弱的净火本能地试图凝聚,却引得伤势一阵翻腾,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省省吧,”老道士撇撇嘴,晃了晃酒葫芦,“就你现在这模样,老头子我吹口气都能让你散架。放心,要是想对你不利,刚才你爬出来的时候,顺手补一刀更省事。”
林卫东闻言,稍稍放松了些许警惕,但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对方。这老道士神秘莫测,行为难以揣度。
“前辈……是何人?为何在此?”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路过,看热闹。”老道士灌了一口酒,咂咂嘴,“顺便看看,你这承载了‘薪火’的小家伙,能不能在那鬼东西手下撑过一招。没想到,还有点门道,居然把‘护道金焰’都给引出来了,虽然只是一瞬。”
他果然知道“薪火”!甚至还认出了那金焰!林卫东心中更是惊疑。
“前辈认得那金焰?知晓那裂隙后的东西?”
“认得一些,知道一点。”老道士抹了把嘴,目光投向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眼神变得有些悠远,“那后面关着的,可不是什么善茬。是上古年间就被打落封印的‘秽影’,以众生怨念与地底阴煞为食,最喜吞噬生灵魂灵。你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往里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秽影?上古封印?林卫东心头沉重。
“至于那金焰嘛……”老道士转过头,再次看向林卫东,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那是你们龙门一脉,以自身神魂与道基为引,燃烧生命才能点燃的‘护道之火’,专为镇压这等至阴邪物而生。看来,留给你玉简的那位,也是个狠角色,把自己最后一点真灵都炼进去了。”
林卫东默然。原来那金焰,竟是如此而来。秦云(秦老魔)留下这玉简时,究竟是何心境?
“小子,”老道士忽然正色道,“你想封印那裂隙,凭你现在,再过一百年也办不到。就算你完全炼化了那缕‘琉璃净火’,也远远不够。那‘秽影’被封印万古,力量早已衰弱至极点,方才那一爪,不过是它本能地泄露出的一丝气息所化。若让它真正挣脱出来,哪怕只是部分,这方圆千里,都将化为鬼蜮!”
林卫东脸色更加苍白:“难道……就毫无办法?”
“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老道士晃着酒葫芦,慢条斯理地说,“硬碰硬不行,可以借力。借天地之力,借地脉之势。”
“地脉已然紊乱,如何借力?”
“所以,要先‘理脉’。”老道士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理顺地脉,疏导阴煞,稳固根基,方能汇聚天地正气,加固封印。这,是我等地师一脉的看家本事。”
地师!林卫东恍然,难怪这老道士身上有那般浑厚沧桑的土行灵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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