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此同时,不知多少万里之外,一片法则混乱、光线暗淡的破碎虚空中。
那道暗影与玉衡真人的身影缓缓凝聚。暗影依旧模糊不清,唯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阴影头部的位置亮起,注视着惊魂未定的玉衡。
玉衡真人身上的秩序神力已然耗尽,他喘着粗气,对着暗影躬身一礼,语气中带着后怕与恭敬:“多谢影尊出手相救。”
那被称为“影尊”的存在发出一种如同砂石摩擦般的怪异声音:“废物。若非神君谕示,你尚有可用之处,本尊岂会为你暴露行迹。”
玉衡真人额头见汗,不敢反驳,连忙道:“是属下办事不力,未能让‘秩序之种’完美进化……”
“进化?”影尊嗤笑一声,“那本就是一个试验品,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能消耗他们的力量,尤其是那个变数——云昭。她强行封印自爆核心,此刻恐怕已是外强中干,道基受损。神君要的,从来不是一颗种子的成败,而是整个棋局的走向。”
他顿了顿,猩红的目光闪烁:“你暴露了,但你也带回了有价值的信息。云昭的力量特性,星火网络的运转规律,联盟内部的矛盾……这些,都比一颗种子更重要。接下来,你的任务是……”
影尊的声音低了下去,以神念传递着新的指令。
玉衡真人听着,脸上逐渐露出了然与更加狂热的神色:“属下明白!定不负神君与影尊所托!”
“去吧,潜伏起来,等待下一次指令。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影尊说完,身形缓缓消散,融入周围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玉衡真人独自立于破碎的虚空中,望向星火壁垒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算计的笑容。
“云昭……青云宗……待神君降临,尔等皆为秩序下的尘埃!”
……
星火壁垒,云昭的静室之内。
她盘膝坐在聚灵阵中,周身气息微弱,眉头紧锁。体内,那缕神君秩序本源如同冰冷的毒蛇,盘踞在混沌海深处,不断散发着秩序波动,干扰着她自身力量的运转与恢复。净世道火需时刻分出一部分力量对其进行压制和灼烧,导致她疗伤事倍功半。
墨渊、洛璃、萧逸、红芍皆守在外面,面色凝重。
“小师妹的情况很不妙,”萧逸沉声道,“那东西如跗骨之蛆,在不断侵蚀她的道基,寻常丹药之力,大半都被其抵消。”
“可有办法将其逼出?”墨渊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洛璃摇头:“那本源层次太高,强行逼出,恐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伤及小师妹根本。”
红芍急得眼圈发红:“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静室内的云昭,意识沉入了一片混沌。在她艰难地与体内秩序本源对抗时,识海中那点“源初之火”的意蕴,再次微微跳动起来,并与她丹田内被镇压的混沌龙元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一段模糊的、源自混沌龙族传承记忆的碎片,悄然浮现——
那是一片无垠的混沌,无数世界生灭,亦有各种强大的“秩序”试图统御混沌,但最终皆被混沌同化、吞噬,成为其养料……“混沌,乃万源之始,亦为万法之终。无序蕴至序,混乱藏真谛……欲化外道,需引混沌本源,行……同化之法……”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云昭心中滋生。
或许……她不需要强行逼出或炼化这缕秩序本源。
她可以……借助混沌龙元的本质,以及“源初之火”的引导,尝试去“同化”它!将这缕高层次的秩序法则,分解、吸收,转化为自身对“秩序”理解的资粮,完善她的混沌之道!
但这无疑是在走钢丝,风险极大,一旦控制不好,非但不能同化对方,反而可能被其秩序同化,万劫不复。
是冒险一试,搏一线生机与更进一步的可能?还是求稳,以水磨工夫慢慢消磨,忍受漫长的恢复期和实力停滞?
外界,风云诡谲,暗流涌动。内部,隐患未除,信任堪忧。她需要力量,需要尽快恢复,甚至变得更强!
云昭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她看向静室外守护着她的师兄师姐们,心中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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