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包着厚重铁皮的撞城锤第五次狠狠撞击在正阳门的门扇上。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木料撕裂声,这扇在风雨中屹立了三百年的朱漆大门,终于承受不住数千斤的冲击力,向内轰然倒塌。
腾起的烟尘瞬间呛满了瓮城。
“城破了!”
“活捉赵渊!赏银万两!”
早已在城门洞里挤得透不过气来的新军先锋营,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踩着破碎的门板,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金陵城。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跪地求饶的降卒,也不是宽阔平坦的御道。
冲在最前面的什长猛地刹住脚,靴底在石板上擦出一道白痕。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原本足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朱雀大街,此刻竟然变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死胡同”。
街道两侧的店铺、民居被拆得七零八落,砖石、房梁、家具被堆砌在路中间,形成了一道道半人高的街垒。窗户后面、屋顶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放!”
一声厉喝从头顶传来。
崩崩崩!
两侧屋顶上的弓弩手同时扣动扳机。
在这个距离下,根本不需要瞄准。密集的箭雨像泼水一样覆盖了城门口。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新军士兵甚至连盾牌都没来得及举起,就被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盾牌!举盾!”
穆青寒大步跨入瓮城,挥剑拨开一支射向面门的冷箭,大声指挥。
黑狼卫迅速顶上去,圆盾相扣,构筑起一道移动的龟甲阵,护着身后的铁浮屠缓缓推进。
“让开!让俺来!”
铁牛一马当先,身上那套重达八十斤的板甲在移动时发出铿锵的撞击声。他挥舞着那根沾满了江泥的混铁棍,像一辆人形战车,狠狠撞向第一道街垒。
哗啦!
堆砌的桌椅板凳被一棍子砸得粉碎,木屑横飞。
“跟上!砸烂他们!”
铁牛怒吼着,正要跨过废墟。
“倒!”
屋顶上,一名满脸横肉的江南守将狞笑着挥手。
哗啦——
几十个封着泥口的陶罐从两侧的二楼窗口扔了下来。
陶罐砸在铁浮屠的头盔上、盾牌上,瞬间碎裂。
没有火光,没有爆炸。
流淌出来的,是一种黄褐色、冒着热气、散发着令人作呕恶臭的粘稠液体。
金汁。
也就是煮沸的粪便。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穿透了厚重的板甲。
铁浮屠的板甲虽然刀枪不入,但为了活动关节,甲片之间总有缝隙。滚烫的金汁顺着脖颈、腋下、面甲的观察孔流了进去。
那种高温烫伤加上伤口感染的剧痛,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
几名强壮如牛的铁浮屠士兵扔掉兵器,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身上的铠甲,却把皮肉都扯了下来。
紧接着是石灰瓶。
砰砰砰!
白色的粉末炸开,迷住了后续士兵的眼睛。
“我的眼!看不见了!”
“水!快给我水!”
“别用水!用了水眼就瞎了!”
街道瞬间变成了炼狱。狭窄的地形限制了北军的人数优势,重甲在巷战中反而成了累赘。江南守军利用地形的熟悉,把每一座房屋、每一条巷弄都变成了杀人的陷阱。
“退!快退!”
穆青寒看着乱成一团的前锋,不得不下令后撤。
铁牛被烟熏得眼泪直流,身上挂满了黄褐色的污秽,他气得哇哇乱叫,却找不到敌人拼命——敌人都躲在墙后面、屋顶上。
城门外。
周辰骑在马上,看着前方冒起的黑烟和不断被抬出来的伤兵,脸色阴沉。
他低估了赵渊的决心。
这座六朝古都,被赵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刺猬。
“陛下,进不去。”
穆青寒满脸黑灰地跑回来,声音沙哑,“街道太窄,骑兵冲不起来,步兵进去就是活靶子。他们在屋顶上架了跳板,我们在地上打,他们在天上跑。除非把这城里的房子全拆了,否则每前进一步都要拿命填。”
“拆房子?”
周辰看着那些高低错落的民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拆。”
他翻身下马,靴子踩在染血的石板上。
“传令。”
“把没良心炮推上来。不用瞄准人,给我瞄准房子。”
周辰抽出横刀,刀尖指向前方那片复杂的街区。
“平推。”
“炸塌一座,推进一步。既然他们喜欢躲在巷子里,那就让他们和这废墟埋在一起。”
“可是陛下……”随军的文官王安石(随军参赞)忍不住劝道,“金陵乃是繁华之地,若是毁了民房,恐失民心啊……”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哪有不坏房子的?”
周辰冷冷地打断了他,“若是我的兄弟死光了,我要这民心给谁看?”
“动手!”
轰!轰!轰!
二十门没良心炮被推到了城门口,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两侧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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