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福伯的配合,计划才能继续下去。
时间在等待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就在沈言感觉自己意识再次开始模糊的时候,子时左右,有窸窣声,从寝殿一侧的窗户方向传来。
“咔哒。”
一声细微的响动,窗户的插销被人从外面用薄铁片巧妙地拨开。
接着,窗户被推开一条刚好容人通过的缝隙,一个干瘦、佝偻的身影,异常利索地翻了进来,落地无声。
正是老太监福伯。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脸上带着浓浓的悲戚。
他刚站稳身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抬头——
正好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冷静得可怕的眼睛!
福伯吓了一跳,手中的食盒也差点坠落!
稳住心神,来到床前。
看到虚弱无力的,感觉仿佛死人般的蜡黄脸庞,内心一阵悲凉。
“殿下,你身体怎么样了?”
沈言将自己被太子的人灌毒简单的说了一遍。
“太子?!……他怎么敢谋杀皇子?!”
福伯愤怒的说道。
“怕是太子要逼宫了,而自己的死有助于让朝廷分散注意力。他好借机行事。” 沈言言简意赅。
福伯惊讶道:
“太子好毒的算计,他就不怕陛下察觉废了他吗?”
“福伯,长话短说,东宫的毒药没立刻要了我的命,但我现在‘必须’是死人。你还念着我母妃的恩情吗?还想不想看着我这不成器的皇子,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死都死得如此憋屈?还想不想……替我娘,讨回一点公道?”
福伯是沈言生母从娘家带进来的老人,对旧主忠心耿耿,看着小主子受尽欺凌,内心早已积郁了太多愤懑和不平。
此刻听到沈言这番话,尤其是那声“替我娘讨回公道”,他浑浊的双眼里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用气声发誓,声音哽咽却斩钉截铁:“老奴的命是娘娘和殿下给的!殿下有何吩咐,水里火里,老奴万死不辞!皱一下眉头,天打雷劈!”
福伯抬头看向小主时,眼神深邃,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如果小主真想为老主人报仇,他誓死也要护小主安全。
“好!” 沈言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时间紧迫,他不再犹豫,压低声音,将自己完善后的“金蝉脱壳”之计,详细地道出。
如何装死,如何引导舆论,如何利用各方势力的猜忌,最关键的是,如何引导那个多疑的皇帝老爹,主动把他这具“麻烦”的尸体,送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北境镇北关!
他分析得极其透彻,每一步的用意,每一种可能出现的变数,以及对应的预案,都清清楚楚。
其思虑之深远,算计之精妙,对人心把握之老辣,让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自认见惯风雨的福伯,听得是心惊肉跳,额角冒汗,但与此同时,一股久违的热血和希望,也在他枯寂的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这哪里还是那个任人拿捏怯懦无能的四皇子?
这分明是一位深谙权谋、忍辱负重、图谋甚大的潜龙啊!
“小主……此计虽险,却是绝处逢生之妙手!老奴……明白了!定不负小主所托!一定办得滴水不漏!” 福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眼神里再无半分迟疑。
福伯从称呼上也从“殿下”变为了“小主”。他打心里认可了小主。
沈言吩咐福伯将点心摆好,给人一种祭奠的假象。
“去吧。一切小心。” 沈言点了点头,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重新躺倒,气息迅速变得微弱下去,很快便与一旁的冰冷尸体再无二致。
福伯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恢复成那副悲戚惶恐的老奴模样,再次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寝殿内,重归死寂。
只有角落里烛台上那一点如豆的灯火,偶尔爆开一个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沈言躺在冰冷的榻上,感受着这具虚弱身体。
他轻轻舔了舔干裂得几乎要渗出血丝的嘴唇,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锐利的弧度。
“这盘死棋,现在,轮到我来下了。”
……
秋雯几乎是踮着脚尖,像一只受惊的猫儿一样溜回来的。
她怀里紧紧揣着一个小布包,来到寝殿。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殿门,来到床前。
“殿……殿下,东西……东西找来了。”她声音发颤,将那个小布包递了过去。
里面是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这是沈言之前吩咐她去书房一个落满灰尘的旧药箱底层找的,据说是原主那位懂点粗浅医理的生母留下的遗物,没想到在今夜派上了用场。
沈言勉强撑起一点身子,接过布包,手指拂过冰冷的银针,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前世作为最顶级的战略分析师,需要掌握的知识包罗万象,其中就包括极端环境下的生存急救,对人体结构、穴位乃至一些古老的针灸技法,他都有相当深入的了解,此刻正好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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