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明!站军姿呢!眼睛往哪瞟?!给我睁开!”
炸雷般的吼声猛地在耳边炸开,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也瞬间把我从那面诡异水房镜子前拉回现实。
总教官王铁柱,人如其名,黑壮得像半截铁塔,此刻正背着手,一张黑脸绷得比铁板还硬,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凶光毕露。
他几步跨到我面前,粗糙的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尖上,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怎么?龙虎山下来的高材生,连站个军姿都打瞌睡?要不要给你搬个蒲团,再点上三炷香啊?!”
队列里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
旁边几个同学肩膀在控制不住地抖动。脸上火辣辣的,一半是晒的,一半是臊的。
我赶紧挺直腰板,努力聚焦视线,可脑子里翻来覆去还是水房镜子里那个一闪而过的灰白影子——没有脚,像一缕被浸湿的、沉重的烟。
“报告教官!没有!”我扯着嗓子喊,声音干涩发紧。
“没有?”王铁柱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是未来的栋梁!脑子里装的应该是科学知识,是革命精神!不是那些乱七八糟、装神弄鬼的封建糟粕!”
他犀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方阵,每个被他扫到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再让我听到谁在队伍里妖言惑众,散布什么鬼啊神啊的,扰乱军心、破坏团结,一律按违纪处理!轻则加练,重则取消军训资格!听明白没有?!”
“明白!”几十个喉咙齐声吼出回应,声浪在操场上滚过。
我夹在这洪流里,也跟着喊,但心里那点凉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解散,队伍一散开,我那几个室友——胖子李刚、瘦猴孙强、还有外号“学霸”的陈斌就立刻围了上来,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看笑话的兴奋。
“我说老张,”李刚一巴掌拍在我肩上,力道大得我一个趔趄,他挤眉弄眼,
“你真行啊!第一天就敢在‘王阎王’眼皮子底下开小差?还龙虎山真传呢?我看你是真困迷糊了吧?哈哈!”
孙强凑得更近,一脸促狭:
“就是就是!咋样?那水房的镜子,是不是特别适合开坛做法啊?照出来的是不是你祖师爷张天师?”他说着还做了个掐诀念咒的滑稽动作。
陈斌推了推鼻梁上的厚眼镜,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
“张同学,你这属于典型的认知偏差。在疲劳、高温和陌生环境的应激状态下,大脑视觉皮层和边缘系统容易产生错误关联,将普通的光影扭曲解读为超自然现象。简单说,就是眼花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建国后动物都不许成精,这是有明文规定的。
逻辑上讲,鬼怪存在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我张了张嘴,想辩解那影子绝不是眼花,可看着他们仨那副“你小子别逗了”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跟这几个满脑子科学和游戏的家伙说这个,无异于对牛弹琴。
“算了,懒得跟你们扯。”我摆摆手,只想赶紧找个地方静静。
那镜子里灰白影子空洞的眼神,总在我眼前晃悠,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得我心神不宁。
下午的训练更是地狱模式,顶着能把人烤化的烈日,一遍遍重复着枯燥的队列动作。
汗水糊住了眼睛,迷彩服湿了干、干了又湿,结出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王铁柱教官的吼声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噪音,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直到傍晚,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挪回宿舍,刚把迷彩服外套脱下来扔在床铺上,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很轻的呼唤。
“张…张清明同学?”
声音轻柔,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我回头,只见班花林薇薇站在敞开的宿舍门口,傍晚的光线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
她白皙的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几缕汗湿的头发贴在光洁的额角,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太敢直视我。
“有事?”我有点意外,平时跟这位公认的班花交集实在不多。
她飞快地左右瞄了一眼走廊,确定没人注意,才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小步快走进来。
一直走到我床边,一股淡淡的、类似艾草和檀香混合的清苦气味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
她飞快地从自己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
“这个…给你。”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声,眼神里透着一种与白天众人嘲弄截然不同的认真,“拿着,放在枕头下面。”
我摊开手掌。那是一个小小的、用褪色的红布缝成的三角包,边缘已经有些磨损起毛,布料本身也泛着旧旧的暗红色。
上面用墨线歪歪扭扭地绣着几个笔画古拙、难以辨认的符文。
握在手里,有种奇异的、沉甸甸的感觉,仿佛里面裹着某种有分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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