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洞深处,火光渐渐熄灭。
余烬在焦黑的岩层上慢慢冷却,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灼后的刺鼻气味。
墨七弦坐在主控台前,指尖划过屏幕,瞳孔倒映着那一缕幽蓝——它还在动,像一缕游魂,在傀儡网络的缝隙间穿行,不依附于任何协议,却真实存在。
她已经彻夜未眠。
这道数据流违背了所有逻辑。
没有起始帧,没有终止符,甚至连编码方式都超出了她基于现代计算机体系的认知框架。
可它偏偏能跳跃、复制、自我修复,仿佛拥有某种原始的“意识本能”。
更令人不安的是,每当附近有傀儡启动,它的波动频率就会同步震颤,如同回应。
“不是程序……也不是病毒。”墨七弦低声自语,指节轻敲桌面,“是残响。”
她忽然起身,走向角落那排待命的巡骑傀儡。
这些由她亲手改造的机关造物,通体漆木包铜,关节处嵌有星髓微粒作为能量节点。
她取出刻刀,在最左侧一具巡骑耳后铭下一道新指令:【接收频道:回声】。
刀锋落定瞬间,傀儡眼中的赤光微微一闪。
下一瞬——
“嗡——”
低频震动自其胸腔传出,沉闷如雷鸣压境。
整具躯体毫无征兆地调转方向,双足摩擦地面,直指北方荒原。
墨七弦瞳孔骤然缩小。
那是归零者第一次激活时的方位。
“烽九!”她声音冷硬。
传令兵少女立刻扑倒在地,掌心贴石,闭目凝神。
她的耳朵曾被星髓碎片贯穿,自此便拥有了常人无法理解的感知力——能听见机器的低语。
数息之后,她猛地睁眼,脸色惨白:“它在警告……有人要醒了。”
不是“什么”,而是“谁”。
仿佛那深埋地底的某样东西,并非死物,而是一个正在苏醒的“人”。
工坊外天色未明,晨雾如纱。
阿木尔抱着竹简走进熔洞,脚步迟疑。
他是昨日奉命清点巨人残骸的学徒,本以为只是例行差事,却在翻检焦躯时,于那只断裂的左掌掌心,发现了一行用高温烙出的字迹:
别关灯。
字迹歪斜,像是濒死之人拼尽全力所留。
他不敢问,也不知该向谁问,只默默录进随身竹简,藏入怀中。
可当夜,异变再生。
子时三刻,工坊大门被猛然撞开。
哑钟冲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堆报废的通讯耳机,双眼通红,口中发出不成调的笑声:“你们听见了吗?它们在哭!从地底,从天上,从每一块发烫的星髓里——它们不想杀,可停不下来!”
众人惊惧后退。唯有墨七弦站在原地,目光锐利如刀。
哑钟曾是神机营唯一的活体通讯兵,因长期连接军用阵列而精神崩解,却也因此获得了与机械共鸣的能力。
他说的话,在常人听来疯言疯语,但在墨七弦耳中,却是线索。
她立即调取历年“失控事件”记录。
一条条数据在屏幕上滚动:暴走时间、地点、傀儡型号、能量峰值……起初毫无规律。
直到她将所有案例的脑波图谱叠加分析——
异常出现了。
每一个傀儡在彻底失控前0.7秒,都会产生一段极短促的脑波尖峰,波形特征竟与人类临终前的“回光返照”高度吻合。
不同型号、不同批次、不同操控者,结果一致。
“不是被控制……”她喃喃道,“是它们自己‘醒’了,然后……被撕碎了。”
就像赤脊。
就像现在,正从地底苏醒的那个“谁”。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长安王府。
萧无咎在黑暗中猛然睁眼。
头痛欲裂。
他一把扯开缠绕头颅的绷带,鲜血顺额角淌下,也顾不得。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铁塔、银丝、镜中老者、还有那一句反复回荡的低语——“你不是你”。
他踉跄起身,冲向书房,翻开那本残破的《铸灵日录》。
这是他从皇陵密室带回的古籍,记载着上古傀儡术的核心秘法。
可此刻,纸页上的字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如同被无形之手抹除。
他颤抖着提笔,写下三个字:“天机印”。
墨迹未干,笔画竟自行扭曲,化作一种从未见过的符文——线条曲折如电路,结构精密似算法,与极光中浮现的开源协议,惊人相似。
“这不是文字……”他盯着那符文,呼吸沉重,“是代码。”
而他已经成了执行者。
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墨七弦独自立于工坊中央。
四周静得可怕。
只有那台接通【回声】频道的巡骑,仍在持续发出低频嗡鸣,频率稳定,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怆。
她望着桌上静静躺着的一件遗物——赤脊左臂截断处残留的铁手,表面布满焦痕与裂纹,五指微曲,仿佛仍握着某种执念。
“补丁要常更。”
“别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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