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骥在少昊家那间飘着烟火气混着兽皮味儿的窝棚里,熬过了穿越后的第一个“翻来覆去睡不着”之夜。屁股底下的干草窸窸窣窣直蹭腿,隔壁少昊的鼾声跟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凑一块儿,愣是拼成了一首主打“原始噪音交响乐”的诡异夜曲。他瞪着黑暗里窝棚顶模糊的轮廓,脑子里跟放走马灯似的,手机、Wi-Fi、抽水马桶还有冰可乐轮着转,最后在“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才来这儿”的灵魂拷问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外头的吵闹声裹着窝棚缝里钻进来的阳光弄醒的。少昊早没影了,只有阿母在火塘边守着个咕嘟冒泡的陶罐,里面煮的东西飘出股味儿——比昨晚那盆能糊住嗓子眼的糊糊,总算多了点野菜的清劲儿。
见马骥醒了,阿母露出个又怯又讨好的笑,指了指陶罐。马骥赶紧回笑,手舞足蹈比划着说谢谢。他揉着又酸又疼的脖子和腰(这硬地加兽皮毯子,硌得跟被打了一顿似的)走出窝棚,一眼就被眼前活泛得冒热气的原始晨间光景勾住了:男人们扛着石斧石矛,呼哧呼喝地凑一块儿,准备出去打猎;女人们在空地上收拾兽皮、拿石磨盘碾谷物,还得盯着一群光屁股小孩追来打去。空气里混着泥土、草木、牲畜的味儿,满是烟火气。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少昊——那小子正在不远处,跟个胳膊上全是肌肉疙瘩的壮汉一块儿,对着地上摊的几张破渔网发愁。那渔网是用某种粗硬的植物纤维搓的,网眼大的大小的小,好多地方断了又用糙得要命的办法乱打结,看着跟随时要散架的海带团似的。
马骥眼睛“唰”地亮了——这不就是表现的机会嘛!想改善生活,得先提高生产力啊!虽说他是个艺术生,但《动物森友会》里捞鱼的经验、《荒野求生》的零碎记忆,再加上现代人刻在骨子里的“要效率”,让他瞬间觉得自己又能了!
他拽了拽那件皱成咸菜干、还沾着昨晚糊糊印的潮牌T恤,努力端出一副“本神使来指点你们这些凡人”的高深架子,慢悠悠晃了过去。
少昊看见他,立刻露出个爽朗的笑,拍了拍身边的空地。可那壮汉斜眼扫了他一下,眼神明摆着“这细皮嫩肉的能懂啥”,满是警惕。
马骥蹲下来,拿起一截破渔网,摸了摸纤维的糙劲儿和那堪称“暴力美学”的绳结,摇了摇头,脸上明晃晃写着“这届原始人手艺不行啊”。
“这个…不行。”他指着那些死疙瘩,又比划着鱼从大网眼里溜掉的样子,“鱼,跑了!白忙活!”
接着他双手比出灵巧编织的动作,又指了指网眼,意思是得更匀更密:“结,要小,要牢!像这样…”他忽然想起以前看的水手结教程,捡起几根软点的草茎,手指头飞快地绕来绕去,想演示个更科学结实的结。
少昊和壮汉赶紧凑过来,盯着那突然变复杂精巧的草结,眼睛瞪得溜圆,异口同声“哦——”了一声。结果…结果壮汉拿起旁边的石刀,居然开始砸草茎,想把草茎砸扁了再拧,光想着模仿“样子”,压根没get到“精髓”,弄出来的玩意儿比原来的疙瘩还丑。
马骥:“……不是这么弄!得用巧劲!巧劲懂不?”他抢过石刀,才发现这玩意儿沉得要死,刃口钝得跟块石头似的,只能靠砸,根本干不了细活。他又想找更软更韧的纤维代替,可周围只有那种粗硬的植物绳。忙得一头汗不说,想用石刀削薄纤维,差点把自己手指头削了。
少昊和壮汉看着他跟石器、草绳较劲的笨拙样,表情从一开始的期待,慢慢变成“这是在干啥”的困惑,最后居然带上了点“唉,神使也有不擅长的”的同情——看来神使的“神力”,跟手工活是没啥关系了。
马骥没辙,只能放弃渔网升级计划,第一次“技术扶贫”直接宣告翻车。壮汉嘴里嘟囔着啥,听那语气大概是“瞎折腾”,拿起破网自己修去了。还是少昊贴心,拍了拍马骥的肩膀,递给他个刚摘的野果——看着就酸得牙痒。
首战不利,马骥有点郁闷。他咬着酸溜溜的野果,在部落里瞎溜达,想找别的突破口挽尊。没一会儿,另一处景象就把他吸引住了。
那是部落的“制陶区”。几个年纪大的女人围坐在一起,用手捏陶坯,旁边堆着些阴干好、等着进窑烧的陶罐。那些陶罐造型挺古朴,大多是盆啊、罐啊、钵啊这些实用的玩意儿,表面有简单的刮划纹或者绳纹。
艺术!这可是我的老本行啊!马骥瞬间来了精神。造型!审美!就算材料原始,对美的追求总没错吧!他觉得自己总算找对了打开方式。
他兴致勃勃凑过去,脸上挂着“专家来了”的笑。女人们一见他,都停下手里的活,赶紧低下头,透着股敬畏。
马骥指了指那些造型单一的陶坯,又指了指自己,比了个“看我表演”的手势。他撸起袖子,抓过一团湿乎乎、黏糊糊的陶土,脑子里回忆着大学选修陶艺课的手感。他决定不搞这些朴实的造型,直接上高难度——拉坯!做个优雅修长的细颈花瓶!让原始同胞们开开眼,看看啥叫“艺术源于生活,还比生活高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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