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3月17日,深夜。
教研室的院子里燃着几堆篝火,映亮了围坐在周围的学员们。这是第一期培训的第七天,按照教学计划,今晚是“夜间作战综合演练”的理论研讨。
林锋坐在人群中央,面前摊着一张手绘的地形图。他身边围坐着各组的骨干——东北组的赵振山、华北组的郭大山、华东组的李秀峰、中原组的陈长河。四人代表了四种不同的作战传统,四双眼睛都盯着地图。
“今晚的课题是:夜间袭击敌军一个加强连驻守的交通枢纽。”林锋用木棍在地上画出简易的示意图,“枢纽包括一座小石桥、一个物资转运站、一个临时兵营。地形:北面是丘陵,南面是河滩,东西两侧有公路。”
他抬头看向四人:“按照你们各自部队的传统打法,会怎么打?”
赵振山最先开口,作为原“雪狼”老兵,他对这种课题最熟悉:“报告教员,我们东北部队擅长雪地作战和长途奔袭。如果是‘雪狼’来打,会先派侦察组摸清敌人哨位和巡逻规律,然后爆破组从北面丘陵接近,炸掉石桥切断退路。狙击组在制高点压制,突击队从东西两侧同时进攻,速战速决。”
他说得很流畅,显然这是“雪狼”的标准流程。
郭大山搓了搓手,河北口音在夜色中格外明显:“俺们在冀中打游击,不这么打。俺们人少,装备差,硬碰硬不划算。俺们会在敌人必经之路上埋地雷、设绊索,先消耗敌人。然后趁乱摸进去,专打指挥部和通讯,打了就跑,不贪多。”
李秀峰推了推眼镜,他是华东野战军某部的参谋,说话带着苏北口音:“我们华野在苏中、苏北水网地带作战多。这种地形,我们会利用河道接近。用木筏或小船,从河滩方向渗透,重点破坏物资转运站。得手后从水路撤离,敌人很难追击。”
最后是陈长河,这个中原野战军的老连长说话慢条斯理:“中原地势平坦,没啥隐蔽。我们打这种目标,一般会伴攻。先派小股部队在西面佯攻,吸引敌人注意力,主力从东面突袭。打完就撤进青纱帐,跟敌人捉迷藏。”
四种打法,四种思路。
林锋听完,没有立刻评价。他让四个组长各自带人,在院子里用石头、树枝摆出模拟地形,按照自己的方案推演。
学员们分成了四堆,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东北组在计算爆破炸药的用量,华北组在研究在哪里埋设诡雷最有效,华东组在争论该用几条木筏,中原组则在设计佯攻的细节。
林锋在各组间走动,偶尔提一两个问题:“郭大山同志,你们在冀中埋地雷,怎么保证不炸到自己人?”“李参谋,木筏在河道里怎么保持无声?”“陈连长,佯攻的部队如何安全撤离?”
问题都很尖锐,逼着学员们思考方案的漏洞。
一个小时后,各组推演完毕。林锋把所有人重新召集到篝火旁。
“现在,假设你们是一个联合指挥组。”他提出了新的要求,“赵振山同志是总指挥,郭大山同志负责爆破和陷阱,李秀峰同志负责水路渗透,陈长河同志负责伴攻和掩护。请你们四人共同制定一个融合方案。”
这个要求让四人都愣住了。
“林主任,”赵振山挠挠头,“这……打法都不一样,咋融合啊?”
“所以需要你们商量。”林锋在篝火旁坐下,“记住,没有一种战法是万能的。在东北好用的战术,到了江南水网可能就行不通。你们要学的,不是照搬某一种打法,而是学会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战术,甚至创造新的战术。”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郭大山先开口:“那……俺觉得,可以先按俺们的法子,在路上埋雷。等敌人乱了,东北的同志再正面突击。”
“不行,”赵振山摇头,“埋雷需要时间,而且敌人加强了警戒,埋雷的同志太危险。”
李秀峰插话:“可以从水路接近,先破坏转运站,制造混乱……”
“木筏目标太大,”陈长河说,“容易被发现。”
争论又开始了。但这一次,林锋没有制止。他静静地听着,偶尔在笔记本上记几笔。
争论持续了半小时,四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夜风吹得篝火噼啪作响,映在每个人脸上都是忽明忽暗的影子。
“同志们,”林锋终于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你们的争论都围绕着一个问题——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接近目标?”
四人点头。
“那么,为什么不把这个环节单独拿出来研究?”林锋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圈,“接近目标的方式有很多种:陆路、水路、地下。每一种都有优缺点。你们要做的,不是争论哪种最好,而是分析在什么条件下该用哪种,以及如何把多种方式结合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模拟地形旁:“比如这个目标,北面丘陵适合陆路渗透,南面河滩适合水路接近。为什么不能同时用?华北组的同志在北面埋雷设伏,制造混乱;华东组的同志从水路潜入,破坏转运站;这时候,东北组的同志从东西两侧发起主攻,中原组的同志在公路设伏,阻击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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