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从废弃幼儿园的破窗户漏进来,在陆远睫毛上跳了跳。
他动了动手指,掌心那簇金焰便跟着颤了颤,像根被风吹歪的蜡烛芯——这是「人体灶台」初成的代价,系统提示还在脑子里嗡嗡响:【功德点剩余127,建议优先兑换葡萄糖片】。
“咳...”他撑起上半身,臂弯处的破布立刻渗出淡红,是油锅李用炸油条的旧围裙给他裹的,还沾着半块凝固的面渣。
窗外有细碎的响动,他偏头望去,正撞进一双发红的眼睛——小石头还站在原地,汤勺垂在腿边,指节白得像雪地里冻硬的树枝。
墙上的粉笔画又多了一幅。
陆远盯着那画看了许久,画里是个背对着的男人,系着歪歪扭扭的围裙,身后挤着七八个小脑袋,有的踮脚够锅沿,有的举着空碗蹦跳。
他突然低笑出声,喉咙里还带着沙:“你娘烧饭的时候,锅盖是不是也跳得特别欢?”
汤勺“当啷”砸在地上。
小石头猛地抬头,眼眶红得要滴血,却梗着脖子吼:“闭嘴!
你懂什么?
吃饱的人,才敢说这种话!“他声音发颤,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兽。
陆远没接话,伸手从怀里摸出块焦黑的米团——那是小石头三天前扔在他灶台上的“断恩信物”,说是要和过去的饿肚子日子划清界限。
米团边缘已经炭化,像块烧焦的煤。
陆远用指腹轻轻抚过那些裂痕,忽然放进嘴里咀嚼。
窗外的风灌进来,裹着他含糊的声音:“咸的...是眼泪。
苦的...是委屈。“他闭了闭眼,喉结动了动,”但最后回甘的那口——“睁开眼时,目光像把钝刀,”是你还记得怎么饿。“
小石头的喉结滚了滚。
他想起那天村里施粥棚起火前,哑娃拽着他衣角,眼睛亮得像两颗小星子:“哥哥,我能再喝一碗吗?”他当时冷着脸说“软骨头不配活着”,可转身时自己也蹲在墙角,把冻僵的手指塞进嘴里啃——不是不饿,是怕一吃饱,就举不动那把从火场里捡来的刀。
“你说忘了恨,可你连恨谁都没想清楚。”陆远的声音突然近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小石头面前,掌心的金焰没入少年后颈,像团温水。
没有香气,没有光尘,只有温度顺着血脉往上爬,爬过心脏,爬过眼眶。
小石头膝盖一软,跪在泥水里。
他想起母亲的锅,想起她总把跳得最欢的锅盖按回去,说“饭要热着吃,人才不会凉”;想起哑娃的碗底总沾着最后一粒米,用舌头舔得干干净净;想起自己举着刀冲进施粥棚时,那些抢饭的人眼里,和他现在一样,全是红的。
“我...我不想忘记她...”他嘶吼着,眼泪砸在泥里,“可我怕吃饱了,就再也提不起刀!”
陆远蹲下来,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金焰顺着接触的皮肤蔓延,在两人之间织出张暖网。“我不逼你原谅,也不劝你放下。”他声音哑得像砂纸,“但我请你记住——你想报仇,是因为你还记得疼;你想杀人,是因为你还在乎。
可如果你连饿都感觉不到...“他顿了顿,”那你砍下的每一刀,都是替别人挥的。“
远处高台上,铁釜的行军锅“咕嘟”响了一声。
他盯着锅底倒映的影子,眼眶突然酸得厉害——那里面不再是雪地死童,而是二十年前的自己,蹲在破庙门口,给一群流鼻涕的孩子分粥。
孩子们的碗碰得叮当响,有个小丫头捧着碗追他:“爷爷,我还要!”他当时笑着骂“小馋猫”,又往她碗里添了半勺。
“原来...”他摸着独臂的断口,喉结动了动,“我们煮的从来不是饭,是‘不想死’的念头。”
陆远松开小石头,转身望向城市深处。
晨光里,清灶塔的尖顶像根银色的针,扎破了雾。
他活动了下发酸的手腕,系统提示突然跳出:【检测到目标方位:清灶塔地下三层,老厨师陈守味。
锁定原因:味觉封锁技术源头】。
“该去见见那位‘锁住所有人嘴巴’的老厨师了。”他低声说,指尖轻轻敲了敲掌心的金焰——这簇火,该去烧烧那些不让人好好吃饭的规矩了。
正午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
通往清灶塔的主干道上,巡逻队的皮靴声像敲在钢板上。
他们机械地迈着正步,军帽下的脸没有表情,可路过街边时,有个年轻队员的喉结动了动——他闻到了,风里飘着点甜丝丝的香气,像极了小时候奶奶藏在罐子里的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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