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发案,就是公安机关最忙的日子。
虽然,不发案的时候也是一个卵样。
但是案件一发,领导就来得多,折腾也多了。
基层的同志不怕苦不怕累,就怕领导来开会。
张忠福一个下午都在指挥部开会,那锅煮得“咕嘟”“咕嘟”冒气的酸汤,让整个会议室的同志馋得流口水。
三天不吃酸,走路打劳川。
吃酸不喝酒,吃肉白辛苦!
张忠福才不管同志们的感受,他一边品酸,一边下达指令。
“褚刚烈,你赶紧协调公安部,搞几个痕迹专家过来。”
“褚刚烈,你马上联系彩云省公安厅,让他们派几条最好的犬来。”
“褚刚烈,你没有什么事就联系一下南粤省公安厅,喊他们马上送几个视频专家!”
“陈恚你个龟儿子,赶紧让交警全面梳理出昨天进出城的车辆数据。”
这种事还算比较正常的。
其余的是:
“樊青天,你喊全县的干部都不要上班了,立即给我全县找枪。”
“樊青天,学校停课,让学生们翻遍全县的任何角落。”
“陈恚你个川川,马上喊你们局的民警全部伪装成小商贩,沉到城里去摸信息。”
张忠福甚至还让褚刚烈联系省公安厅,请求他们不要来了。他的理由很强大,说省厅的领导又不熟悉实际情况,来了也只有添乱,请组织放心,南东州的干部是有担当也有实力的,一定在最快的时间内破了这个案子。
他张忠福以自己三百二十斤的体重保证!
以樊青天为首的一班人哭笑不得,大家表面笑嘻嘻,心里马麦碧。
如此一个脓包,是如何走上州委常委高位的?
还好,在座的都是人精,虽然十分不乐意,但是表面上还是下发了各种指令。
至于基层执行了没有,也没有人去管!
连我都被叫到指挥部,接受了好几个指令。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水云天当时离开南东州的时候,是有多憋屈!
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铁军,可能就要被这个脓包带到沟里去了。
最过分的是,水云天还得为这一切买单。
这不,这次枪案又是他来拣底。
不管张忠福怎么拧,怎么保证不需要省厅支持,水云天还是来了。
姿态要有,政治才正确。
水云天是案发当天下午五点到的邛山县,风尘仆仆。
对于省厅的安排,我心里是理解的。
虽然老首长在省厅不管刑侦,但是他刚刚卸任南东州公安局长不久,威信还在、人脉也还在;再说了,哪个公安局长没有指挥过案子?
破案子又不需要厅长们亲力亲为,指挥调度到位就行了。
水厅长带的人不多,八个,全部是刑侦总队的。
进城后,水厅长到指挥部搞了个简单的见面会,将人员分配到各组,然后就入驻酒店。
“一切以南东为主,省厅随时支援。”见面会上水厅长只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却是落地有声。他强调,如果南东实在破不了这个案子,他会调周边市州的警力来办。
说完,留下专案组的人员,他自己回酒店去了。
但是,回酒店并不代表就休息,水云天第一时间召见了我。
我们的见面虽然说不上是绝对秘密进行,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多。
“你可后悔?”
刚刚落座,老首长就开口了。
水厅长的脸方方正正的,再加上方方正正的板砖头型,显得很一丝不苟、威严无比。
“不管怎么样,这不还有首长您关照嘛。”面对老首长的“发难”,我也不怵,鞍前马后一年多,我还是相当了解水云天的。
这是一个表面威严严厉,内心关怀关照的领导。
所以,我不急。先掏出一颗小磨砂,给水云天点上。
老首长嗜烟,从来都是烟不离手,一根接着一根地抽。而且,他只抽山南省的瀑布牌香烟,11元一包那款。
俗称“小磨”。
当然,不是说他抽不起更贵的,只因这个味道对。
“少来!”老首长扔掉手上快要燃尽的烟屁股,接过我递过来刚刚点燃的小磨,狠狠地闷了一口。
“人往高处走,你往低处流,这都混到派出所了啊。”老首长说,你小子出息啊,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也不跟我哼一声,很能扛嘛!
我也知道,老首长这不是在批评我,但是总是心中有股气,实在不晓得该对谁倾泻,所以只能是我。
说来也是,他前脚刚刚升任到省厅,我后脚就被“发配”,对于任何一个副厅长来说,都是打脸的事情。
“脚下有泥,心中才有谱嘛。”我一边给水云天的杯子续水,一边解释说自己缺乏工作经历,组织安排下来也是有道理的。
我可不敢抱怨,对于老首长这种高级干部,在他们面前抱怨是万万不能的,那只能让领导看低了你。相反,要表现得像一头公狼一样,哪怕是掉山谷底了,也还是惦记崖顶上的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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