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三年腊月,汴京飘起了第一场雪。御花园的朱砂梅开得正盛,雪落枝头,红白相映,宛如凝脂点丹砂。
杨玥娘披着一件月白绣云纹的披风,站在梅树下,指尖轻触花瓣上的积雪,寒意透过指尖,却让她心头暖得发烫,三日前,仁宗正式下旨,册封她为昭仪,赐居凝香殿。
内侍监总管李公公捧着一件明黄色的暖炉走来,躬身道:“昭仪娘娘,天寒,陛下特意让奴才给您送暖炉来,您仔细冻着。”
玥娘接过暖炉,指尖触到炉身的温热,轻声问:“陛下还在御书房?”“回娘娘,陛下刚批完江南漕运的奏折,说这就过来陪您赏梅。” 李公公笑着回话,眼底满是恭敬。
不多时,远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仁宗穿着一身玄色龙袍,腰间系着玉带,身姿挺拔,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
玥娘赶紧迎上去,屈膝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仁宗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声音温柔得能化开积雪:“免礼,地上滑,仔细摔着。”
他握住玥娘的手,见她指尖微凉,便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袖袋里暖着,“怎么不待在殿里?雪天里出来,仔细受了寒。”
“臣妾想着,梅花开得正好,若不赏,倒辜负了这景致。” 玥娘抬头,撞进仁宗眼底的缱绻,心头一软。
自她去年自请出宫修行,仁宗便时常派内侍送去书信与赏赐,字里行间满是牵挂。上月郦娘子寿宴后。
仁宗连夜召杨玥娘入宫,在偏殿谈了半宿,话里话外都是愧疚:“当年宫中风波,是朕护你不周,让你受了委屈。”
两人并肩走在梅苑的小径上,积雪被踩得 “咯吱” 作响。
仁宗指着一枝开得最盛的梅花,笑道:“朕记得你从前最爱这朱砂梅,说它艳而不妖,韧而不娇。”
玥娘点头,眼底泛起笑意:“陛下竟还记得。”“你的喜好,朕哪敢忘。”
仁宗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往后在宫里,有朕在,没人再敢欺负你。杨家的事,你也放心,朕已让吏部拟了旨意,提拔你弟弟杨羡为殿中丞,专管皇家器物采买,也让他能替你撑起杨家。”
玥娘闻言,眼眶微热,屈膝谢恩:“臣妾谢陛下恩典,杨家定不负陛下所托。” 仁宗扶起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傻丫头,跟朕还客气什么。”
他望着漫天飞雪,轻声道,“朕登基这些年,身边人多是为权势而来,唯有你,待朕真心实意。
当年朕染疫,是你衣不解带地照顾;西夏来犯,是你替朕安抚后宫,稳定人心。你这样的女子,该得朕的真心。”
那日之后,仁宗便时常留宿凝香殿。晨起时,玥娘会亲手为仁宗梳理头发,用犀角梳轻轻拢过他的发丝,偶尔会发现几根白发,便小心地择出来,轻声叹道:“陛下为国操劳,可要多保重身子。”
仁宗握着她的手,笑道:“有你在,朕便安心。” 晚膳时,玥娘会亲自下厨,做几道仁宗爱吃的小菜,比如水晶肘子、糟熘鱼片。
这些原是她未入宫时,跟着家中厨娘学的家常手艺,虽不比御厨菜式那般精巧繁复,可慢火细炖里满是熨帖人心的暖意,仁宗总说比御膳房的珍馐更合胃口。
消息传到杨家,杨羡和乐善欢喜得不行。乐善抱着杨羡的胳膊,开心地说:“太好了!姐姐终于苦尽甘来,以后咱们杨家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杨羡笑着点头,眼底满是欣慰,自姐姐被废黜后,杨家在汴京的处境一日不如一日,商户们不敢跟杨家做生意,官僚们也刻意疏远,如今姐姐封了昭仪,陛下又提拔了自己,杨家总算能重振家风了。
几日后,杨羡带着乐善入宫探望玥娘。凝香殿里暖意融融,玥娘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宫装,发间簪着支赤金点翠步摇,比从前多了几分端庄。
她拉着乐善的手,轻声问:“弟妹近来身子可好?有没有按时喝补药?” 乐善吐了吐舌头:“姐姐放心,我好着呢!就是杨羡总不让我跑跳,说我性子太野,怕伤着身子。”
玥娘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他也是为你好。你年纪还小,要好好照顾自己,将来才能给杨家生个大胖小子。”
杨羡站在一旁,看着姐姐和妻子和睦的模样,心里满是踏实。玥娘转头对他说:“陛下让你管皇家器物采买,这是个肥差,也是个难差。你要记住,做人做事要清正廉洁,不能贪墨一分一毫,更不能给陛下丢脸,给杨家丢脸。”
杨羡躬身道:“姐姐放心,弟弟记住了,定不会辜负陛下和姐姐的期望。”
离开皇宫时,乐善拉着杨羡的手,兴奋地说:“宫里的点心真好吃!下次咱们再来看姐姐,好不好?” 杨羡笑着点头:“好,等你身子好些,咱们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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