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科夫的俄语呓语像一块冰投入我心里,瞬间冻结了刚刚因杨潇可能生还而升起的一丝暖意。
黑太阳(Чёрное Солнце)。
这个词带着一种不祥的、近乎神话般的沉重感。它不像P.P.RI.或普罗米修斯基金那样带有现代科技公司的冰冷,反而透着一股古老而邪恶的气息。沃尔科夫在昏迷中无意识吐露的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是他过往经历中的噩梦碎片,还是暗示P.P.RI.背后与某些更隐秘、更古老的势力有关?
我看向陈烁,他显然也听到了,眉头锁得更紧,眼中充满了凝重与探究。
“沃尔科夫……”我轻声呼唤,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信息,但他只是翻了个身,陷入更深的昏睡,额头上渗出冷汗,仿佛正被可怕的梦境纠缠。
陈烁示意我不要再打扰他。“等他清醒些再问。现在,我们需要理清头绪。”他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虚弱的身体让他又坐了回去,只能靠着墙壁,深吸一口气,“林晚,把你们遇到杨潇之后的所有经历,详细告诉我,不要遗漏任何细节,尤其是……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部分。”
我点点头,从在森林中第一次遇到杨潇,到他精准的预感、神秘的提示、以及最后在孤岛上那仿佛直接响在脑海中的指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也包括他给我的那枚关键时刻发烫、并能唤醒陈烁的玉坠。
陈烁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越来越深的沉思。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他见过太多光怪陆离的案件,深知这个世界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更相信证据和逻辑,但也不会完全否定超出认知的现象。
“超感官知觉?或者说……某种古老的传承?”陈烁沉吟道,“杨潇的能力,听起来不像单纯的直觉,更像是一种系统的、可以主动运用的技艺。这或许能解释他为什么能一次次料敌先机,甚至远程干扰那个‘意识中枢’。”
他看向我:“那枚玉坠,能给我看看吗?”
我将玉坠递给他。陈烁仔细端详着上面复杂的纹路,手指轻轻抚摸,感受着那温润的质地。“这些纹路……不像装饰,更像是一种……符箓或者能量回路。我曾在一些封存的、涉及特殊案件的证物中见过类似的东西,但都被列为高度机密。”他将玉坠还给我,“收好它,林晚。这可能是杨潇留给你的重要之物,或许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你。”
他的话让我对杨潇的身份更加好奇。他不仅仅是“前军事地形测绘员”和“独立调查者”,他背后一定有着更深的秘密,可能与沃尔科夫提到的“黑太阳”一样,触及到某些被主流世界遗忘或掩盖的领域。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在焦虑和等待中度过。我负责警戒和照顾伤员,陈烁则努力进食休息,恢复体力。他强大的意志力起了作用,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开始尝试梳理我们掌握的所有线索:从隔壁的肉香到“家园”邪教,从P.P.RI.的玻璃牢笼到孤岛的“意识统合中枢”,再到“升华协议”和“黑太阳”的低语。
“所有这些事件,看似独立,但背后有一条隐约的线串联着。”陈烁在简陋的本子上画着关联图,“它们都涉及对‘人’本身的扭曲和掌控——无论是通过原始的食人仪式、药物与催眠的精神控制,还是高科技的意识上传和人格重塑。P.P.RI.和‘家园’,可能只是这个庞大网络在不同层面、不同阶段的执行者或实验场。”
“而杨潇和沃尔科夫,”他笔尖点在两个名字上,“他们一个拥有对抗这种扭曲的‘特殊能力’,一个似乎知晓网络背后更恐怖的秘密(‘黑太阳’)。他们不是偶然卷入,而是……一直在与这个网络对抗?”
这个推论让我们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面对的敌人,其历史、规模和野心,恐怕远超我们最坏的想象。
第三天清晨,我们终于收到了艾米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的一句:
“坐标点无人,发现漂流信标,内有新坐标及杨的血字警示: ‘小心影子’ 。正向新坐标前进,保持静默。”
信息让我们的心再次悬起。坐标点无人?杨潇不在那里?漂流信标和血字警示……他果然经历了极其凶险的逃亡,并且仍在被追杀?“小心影子”——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指P.P.RI.的残余,还是……内奸?
“影子……”陈烁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地扫过小屋的每个角落,仿佛阴影中真的隐藏着无形的敌人。
就在这时,一直昏睡的沃尔科夫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但很快恢复了鹰隼般的锐利,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和陈烁身上。
“我们……在哪?”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一个安全屋。”我递给他水,“你感觉怎么样?”
沃尔科夫接过水喝了几口,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腿,眉头因疼痛而皱起,但硬汉本色让他没有吭声。“还死不了。”他看向陈烁,“警官,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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