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快来人啊!”
“疯婆娘!凌家丫头疯了!”
“烧粮食!天杀的!那可是粮食啊!”
“快救火!快啊!”
凌家破屋门口聚集的村民从震惊中回过神,都惊慌失措地叫嚷起来。
有人返身回家找水桶,有人试图用脚踩灭蔓延的火苗。
而更多的人则是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那袋在火焰中噼啪作响,逐渐焦黑的粮食……仿佛烧的是他们的命根子!
在这缺水少粮的荒年,水可比油精贵。
要知道,那一点点救命的浑水,都是他们平日里藏在瓮底舍不得喝的。
泼在熊熊火焰上,只是激起一阵嗤响和更浓的烟。
杯水车薪。
凌笃玉站在混乱中央,灼热的气浪烘烤着她蜡黄的面庞。
浓烟呛得她捂住嘴连连咳嗽,但她的眼神却锐利如鹰,飞快地扫视着周围。
得拿点东西再跑。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粮食和火焰吸引,凌笃玉立马从被打翻的破烂家什中,精准地抓起一把豁口的柴刀。
刀柄粗糙,刀身锈钝,沾着污渍。
又眼疾手快地将一个滚落到墙角看起来还算完好的皮质水囊(里面空空如也)挂在腰上,顺手把散落在地上的一个看起来就硬得能硌掉牙的黑色馍馍揣进怀里。
最后一溜烟进去了厨房,就在她的手掠过灶台边缘时,指尖突然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迷你物件。
混乱中凌笃玉也来不及细看,只觉得那小东西似乎瞬间吸走了她手心因灼烫和紧张渗出的细微汗珠,带来一丝凉意。
凌笃玉下意识地将它也攥在手心,与其他小巧轻便的物件一同塞入怀中。
动作迅捷,悄无声息。
“是她!是这疯丫头放的火!她疯邪了!”
朱芳哭天抢地,手指颤抖地指向正出厨房的凌笃玉,声音尖利:
“抓住她!把她绑起来送官!赔我的粮!”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要她偿命!”
顿时就有几个被粮食烧毁刺激得双眼发红的村民瞪向凌笃玉,一步步向她围拢过来。
凌笃玉握紧了柴刀,刀柄粗糙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她不能退,因为凌笃玉知道,后退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凌笃玉向前踏了一步,双手死死的握住柴刀,把柴刀横在身前,刀锋虽钝,但也够了。
“来啊!”
凌笃玉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决然的疯狂..
“反正不想活了!拉一个垫背,够本!拉两个,赚一个!”
“不信可以试试!”
目光扫过那些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的村民,他们似乎被凌笃玉的气势所慑,竟一时无人敢上前。
长期的饥饿磨去了村民太多力气,也磨去了太多胆气。
“天呐”
“疯子……她真是个疯子……”
“别跟她硬碰……”
趁着这短暂的僵持,凌笃玉猛地转身,撞开身后一个试图拉扯拦截她的老妇,一头从后门冲出了低矮的茅屋!
屋外,天色昏黄,干旱的大地一片死寂,龟裂的田地向远处延伸…看不到一丝绿色。
热风卷着沙土,打在脸上生疼。
“她从后门跑了”
“快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身后是村民们的怒吼和追赶的脚步声,杂乱而虚浮。
凌笃玉头也不回,爆发出这具身体残存的全部力气,沿着村庄肮脏的小路狂奔。
肺叶仿佛要炸了,喉咙里泛起了血腥味。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眼前阵阵发黑。
但她不能停。
她知道停下来是什么下场。
被抓住,要么被活活打死泄愤,要么被捆起来送去那村头五十岁的张老爷家做“丫头”,命运或许比被打死更加凄惨。
求生的本能压榨着凌笃玉最后的潜力。
凌笃玉专挑狭窄偏僻的小巷子钻,利用对村庄布局残存的记忆(来自这身体的原主),躲避着身后的追赶。
记忆里村尾有个废弃的土地庙,几乎半塌,平时根本无人靠近。
也是她(原主)偶然饿的实在没办法出去找草根嚼的路上发现的。
七拐八绕,凌笃玉仗着身子小速度快。
总算是甩掉了身后的叫骂声,一头撞进那座破败不堪,布满蛛网的土地庙里。
她瘫倒在积满灰尘的香案下,胸腔剧烈起伏,几乎要呕吐出来,浑身被冷汗浸透,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呼…
暂时安全了。
小小的庙宇中,泥塑的神像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稻草和木架,土地公公神情悲悯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凌笃玉大声喘息,渐渐地心跳平复了下来,这才有机会查看怀里的东西。
有柴刀,黑馍馍,小土罐子,火柴盒一包大小的粗盐。
还有……那枚偶然摸到的小物件。
以及腰上一个牛皮水囊袋子。
她摊开手掌。
那是一枚灰扑扑脏兮兮的石头吊坠,只有指甲盖的大小,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形状不规则,表面有一些极细微的暗纹,中间还有一道裂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凌虚之上:荒年求生记请大家收藏:(m.zjsw.org)凌虚之上:荒年求生记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