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的绿光在黎明前的薄雾中泛着柔和的光晕,姚浩坐在枢纽最高的断壁上,指尖摩挲着合金刀上的缺口。刀身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过去三天,他几乎没合过眼,一边指挥幸存者加固防御,一边派人搜寻散落在废土上的半变异者,面板上【人类复苏计划进度:35%】的数字,是用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
“姚哥,该吃点东西了。”阿凯的声音从断壁下传来,他手里拿着两个烤得金黄的麦饼,上面还撒着几颗沙棘果。自从灰潮统领被消灭后,阿凯的右臂就一直不太灵活——那是被巨兽拍伤的旧伤,却依旧每天扛着火焰喷射器巡逻,防护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却始终挺直着脊梁。
姚浩跳下来,接过麦饼咬了一口,沙棘果的酸甜在嘴里散开,稍微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他看向不远处的康复营地,几十顶用灵植藤蔓编织的帐篷整齐排列,苏禾正带着医生给半变异者注射抑制药剂,帐篷外的空地上,几名恢复较好的半变异者正帮着搭建新的木屋,他们的皮肤还有淡淡的灰色,动作却已经灵活了不少。
“实验室废墟那边有消息吗?”姚浩突然问道。之前摧毁病毒核心时,他总觉得实验室深处藏着什么——灰潮病毒能在短时间内扩散全球,绝不可能只靠一个核心支撑,面板上偶尔弹出的【未知能量波动】提示,更是让他心里不安。
阿凯摇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凝重:“派去的小队说,废墟下面有个隐藏的通道,里面全是变异的巨型蜘蛛,吐出来的丝能腐蚀金属,已经有两个兄弟受伤了。小林说,她能通过世界树的根须感知到通道里有‘活物’,但具体是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姚浩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打开面板,调出实验室的三维地图——通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标注为“0号试验区”的房间,那里正是史前病毒最初的封存地。面板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0号试验区有“病毒母巢”残留信号,若不及时清除,可能引发二次变异】。
“必须去看看。”姚浩将剩下的麦饼塞进嘴里,抓起合金刀,“通知苏禾准备足够的抑制药剂和净化灵液,你带三名精锐跟我去,其他人留在枢纽,守住世界树。”
阿凯刚要应声,小林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装满世界树种子的布包,眼睛红红的:“姚叔叔,我也要去!我的能力能和世界树沟通,说不定能帮上忙!”
姚浩看着小林布满薄茧的手——这双手本该握着画笔,如今却每天都在摆弄种子和泥土,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灵植的汁液。他心里一软,却还是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你留在营地,帮苏禾照顾半变异者,这里更需要你。”
“可是……”小林还想争辩,却被苏禾拉了过去。苏禾递过来一个装满远古泉眼水的皮囊,轻声说:“姚浩,照顾好自己,营地这边有我。要是遇到危险,就用世界树的种子激活防护,记住,活着回来。”
姚浩点点头,接过皮囊,转身朝着雨林深处的实验室废墟走去。阿凯带着三名精锐跟在后面,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雨林里格外清晰,沿途的灵植在他们经过时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走到废墟前,姚浩才真正看清它的模样——原本高耸的实验室只剩下半截断墙,黑色的钢筋像枯骨一样暴露在外,地面上的裂缝里还在渗出淡淡的灰雾,被世界树的绿光中和后,化作细小的水珠。通道入口隐藏在一块巨大的混凝土板下,板面上爬满了变异蜘蛛的丝,泛着诡异的银光。
“小心点,这些丝有腐蚀性。”阿凯用火焰喷射器对着蛛丝喷了一下,火舌瞬间将蛛丝烧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姚浩率先钻进通道,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面板的【夜视功能】勉强看清路,墙壁上布满了湿漉漉的黏液,踩在脚下发出“咕叽”的声响。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姚浩立刻停下脚步,示意众人熄灭光源。借着微弱的绿光,他们看到几十只体型堪比脸盆的变异蜘蛛正趴在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它们的眼睛泛着红光,嘴里不断吐出蛛丝,地面上还躺着几具半变异者的骸骨,显然是之前失踪的探索小队成员。
“动手!”姚浩低喝一声,合金刀在绿光加持下泛着冷光,一刀劈向最近的蜘蛛。蜘蛛发出刺耳的嘶鸣,身体被劈成两半,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洞。阿凯的火焰喷射器同时开火,火舌在通道里形成一道火墙,蜘蛛纷纷从墙壁上掉落,在火中挣扎着死去。
清理完蜘蛛,众人继续往前走,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上还残留着尸傀的标记。姚浩用合金刀撬开大门,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0号试验区里,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舱悬浮在半空中,舱内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无数根黑色的管线从舱体延伸出来,连接着墙壁上的控制台,而培养舱的中央,竟漂浮着一具浑身覆盖着鳞片的“生物”,它的外形既像人类,又像蜥蜴,眼睛紧闭,胸口却在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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