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薇娅刚沐浴完毕,就穿着睡裙坐在床边,试图对布兰德进行一些她实验性的“早期教育”。
她对着布兰德,努力板起脸,做出一个自认为很威严、实际上可爱得不得了的口型,然后用力:
“哇!——”
声音清亮,带着她特有的空灵尾音,但在我听来,实在软绵绵得毫无气势。
这个她不适合这种风格,相比起学龙吼,我觉得她可能更适合喵喵叫。
布兰德倒是有样学样,鼓起小腮帮子,也用尽力气:
“哇!——”
声音稚嫩,与其说是吼,不如说是带着奶味的宣告。
瑟薇娅被逗笑了,红着脸又试了一次:“哇!——”
布兰德更开心了,跟着:“哇!——”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鱼教版看来不是特别行。我把书往旁边一丢,伸手把正学得起劲的小家伙拎到面前,让他面对面看着我。
“不对,瑟薇娅,”我叹了口气,“你这个教法不对。龙吼不是‘哇’,是——”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胸腔里低沉的共鸣嗡鸣响起,然后张口,发出一声带着龙族威严与穿透力的低吼:
“吼!——”
气流从我口中涌出,精准地拂过布兰德的脸。
他那一头湿漉漉的金色卷毛瞬间被吹得全部向后倒去,紧贴头皮,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脸上的表情从模仿瑟薇娅的专注,瞬间变成了完全的呆滞,眼睛瞪得溜圆。
这才是龙吼该有的效果。
寝宫内安静了一瞬。
然后,布兰德眨了眨眼,似乎消化了一下刚才的感受。
他学着我的样子,也吸了一小口气,然后皱起小鼻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比他平时响亮得多、试图模仿那低沉共鸣的:
“嗷!——”
虽然依旧奶声奶气,尾音还带了点破音,但那试图模仿的架势和隐约的力道,已经比瑟薇娅教的“哇”要像样太多了。
吼完,他自己似乎也很满意,尾巴兴奋地拍打着被子。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砰”一声被猛地推开,雅努斯头上还顶着满满的、没冲干净的泡沫,身上胡乱裹着浴巾就冲了出来,蓝眼睛里满是惊慌:“霍格!怎么回事?!什么声音?!地震了吗?!还是布兰德怎么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雅努斯头上还有没有冲洗干净的泡沫。
“我在教布兰德龙吼。正式的。你不要慌张,这房间有隔音魔法,外面听不见。”
雅努斯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蹙起眉,走到床边,看着还在尝试发出“吼吼”声、头发被吹成背头的布兰德:“他……他才多大啊!这么小,怎么可能吼得出来?你别吓着他!”
“所以才要从小练。” 我理所当然地说,用手指帮布兰德把他那被吹乱的头发稍微捋顺一点,“不然等长大了,真遇上事,一张嘴只会‘喵喵’叫,或者像瑟薇娅那样‘哇哇’叫,那不完蛋了?龙族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这时,艾菲儿也从浴室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她走到雅努斯身边,把毛巾盖在她还在滴水的头上,开始轻柔地擦拭那些泡沫。
“快点,雅努斯,头发都没冲干净就跑出来,一会儿泡泡要流进眼睛里了。”
她一边说,一边拉起雅努斯的手往浴室方向带。
“可是艾菲儿,你不觉得霍格现在教布兰德这些……太早了吗?!” 雅努斯被带着走,还不忘回头抱怨,“那是什么动静啊!那是几个月的孩子该学的东西吗?”
艾菲儿瞥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床上正努力练习“吼”声中的布兰德,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龙,你就不要教。他们以后还要学飞呢,难不成你也要上天去教他保持平衡?”
雅努斯被噎了一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艾菲儿已经把她按回了浴室的梳妆凳上,开始帮她冲洗头发,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好了快点,乖乖坐好,把头低一点。”
水流声响起,掩盖了雅努斯后续的小声嘀咕。
我重新靠回床头,看着床上已经成功把“吼”和“嗷呜”结合起来的布兰德。
他吼一声,就看一眼我,似乎在等待评价。
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还行。” 我评价道,“现在,该睡觉了。吼太多你的小嗓子会哑。”
布兰德似乎听懂了“睡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往我身边蹭了蹭,抱着我的胳膊,脑袋上的光环光芒也渐渐柔和下来,眼皮开始打架。
嗯,龙吼启蒙第一课,勉强合格。明天回来再教他剩下的细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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