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教室讲台旁的椅子上,手指还搭在地板缝隙的最后一个节点上。能量回路已经激活,淡蓝光痕沉入地面,像被吸进混凝土里。太阳穴还在跳,刚才连续操作让精神力消耗太大,呼吸时胸口有股闷压感。
窗外天色暗下去,巡逻队的手电光扫过玻璃,停了几秒又移开。我没有动。那个滚落在地的铅笔还在原位,没人捡。
二十分钟后,我起身走出教室,沿着通道走向临时指挥点。门没关,老周靠在桌边等我,手里捏着一份打印纸,边缘已经被他揉得起毛。
“北区信号塔第三次脉冲记录。”他说,把纸递过来,“和上次一样,十七秒,间隔三小时。”
我看了一眼数据。时间戳连成一条线,频率确实在加快。这不是随机探测,也不是设备故障。我走到终端前调出监控画面,气象站在屏幕右下角,灰绿色轮廓埋在废墟中间。过去两天,守夜人运输队往那边运了四趟物资,都是金属箱,体积不大但搬运时很小心。
“他们不是在布防。”我说,“是在校准。”
老周点头。“我在东侧废墟发现了新的电缆沟,通向地下。他们不想让信号中断。”
我盯着气象站的结构图。这座建筑原本是城市气候监测中心,地下有加固层,适合藏设备。如果对方真的在那里架设主发射源,那每一次脉冲都不是测试,而是同步——为总攻前的统一指令做准备。
“再等一次。”我说,“我要确认规律是否稳定。”
老周没反对。他知道我现在不能大范围使用零域。上一次教学模拟耗掉了太多储备,强行扫描可能引发崩域预警。我们必须等,等下一个脉冲出现,才能判断它是否构成威胁链。
我们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十七分。
警报响了。
不是来自我布设在教学区的系统,而是外围哨站的简易接收器。信号来了,准时,持续十七秒,波形和前几次完全一致。
我立刻打开设计图界面,调出城市高点的几个旧节点位置。这些都是之前搭建庇护所时留下的零域残余结构,分布在三栋高层建筑顶端,像几颗嵌在楼顶的钉子。它们还能用,但功率极低,只能维持基础感知。
“你要用它们定位?”老周问。
“不用它们,就得派人靠近气象站。”我说,“那样只会暴露。”
我闭上眼,启动零域。这一次不打印实体,只引导能量流动。我把设计图拆成三个模块,分别对应三处节点,逐一唤醒。过程很慢,像把一根细线穿过针眼,稍有偏差就会断。
老周站在我旁边,没有说话。我能听见他呼吸变轻,知道他在屏息等待。
第一个节点接通。视野中浮现出西北方向的模糊轮廓。第二个节点启动,偏向东侧,形成夹角。第三个节点最难,信号弱,反复尝试三次才成功连接。
三角定位完成。
我睁开眼,在终端上调出叠加图像。所有波动轨迹收束于一点——气象站地下二层,东南角房间。那里有一个强定向波束源,正在以固定频率向外发送加密跳频信号。
“找到了。”我说。
老周凑近屏幕,看了几秒。“不是广播,是点对点传输。他们在拉一张网。”
“不止是网。”我说,“是发令枪。每次脉冲都在校准时间,等所有接收端同步完成,就是总攻开始的时候。”
房间里安静下来。
现在的问题不是要不要打,而是怎么打。如果我们直接摧毁信号源,守夜人会立刻察觉,可能提前发动。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等他们完成部署,我们将彻底失去主动权。
“干扰。”我说,“先打乱他们的节奏。”
我调出设计界面,开始绘制一个微型干扰器的结构图。原理很简单:伪造一段相同频率的虚假脉冲,在对方校准时插入错误数据,迫使他们重新调试。不需要炸毁设备,只要延迟一次同步,就能为我们争取至少十二小时。
图纸完成后,我交给老周。“让后勤组马上做,外壳用铝板,内部线路照这个接。功率不用大,能撑十分钟就行。”
他接过文件,看了一眼就转身出门。走到门口时停下,“行动谁来?”
“你选人。”我说,“但我有个要求——不求全毁,只要打断一次校准流程。哪怕只差一秒,他们也得重来。”
他点头,走了。
我坐回椅子,盯着墙上的城市结构图。气象站的位置被我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了两行字:发射频率17秒,间隔3小时,下次校准时间——凌晨四点十七分。
时间不多。
我闭目休息,但没睡。精神力恢复得慢,刚才的定位操作像是把脑子撕开又缝上。我试着回想每一个节点的能量消耗值,计算接下来干扰行动的负荷上限。不能超过百分之六十,否则会影响后续防御部署。
两小时后,老周回来,身后跟着一名队员,手里拿着刚组装好的干扰器。外壳粗糙,焊点不平,但线路连接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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