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还悬在半空。
我没有动。刚才那场投影消失后,控制室安静得能听见芯片散热的微响。老周的斧头化成了光,警徽不再发光,语言系统重新启动。屏幕上浮现出第一行字:“第一条:语言即权力。”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
它没有再变化,也没有引发新的异象。但我知道,问题只是被压下了,没解决。
我转身走向语言中枢主控台。小雨已经在那里等我。她站在藤蔓接入端口前,手指轻搭在传感器上。那些植物从地板缝隙里延伸出来,叶片泛着暗绿色,脉络微微发亮。
“信号稳定吗?”我问。
她点头。“刚重建的传输通道没发现异常。声波、光频、电场都在线基值内。”
我打开后台日志。系统记录显示,最后一次数据写入是在三分钟前,由苏晴封存的隔离芯片触发。模型结构完整,逻辑闭环正常。一切看起来都没问题。
但我还是不放心。
我调出语言中枢的原始架构图,在脑海里开始推演信息流路径。零域的能力还没完全恢复,图纸生成断断续续,但我能靠手绘辅助。我把防火匣里的纸质稿拿出来,铺在操作台上,用笔标出七个关键节点。
就在这时,小雨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怎么了?”
她没回答,而是低头看向自己的藤蔓。那根连接主控台的枝条正在轻微震颤,叶片边缘开始泛白。接着,一阵低频声音从植物内部传出。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
是直接从根部传导进设备的。
我立刻切换到监听模式。音频波形出现在屏幕上,节奏规整,像某种诵读。我放大频段,提取语义。
是灰点的宣言。
“秩序高于生命,牺牲即是归途,意志不可违逆。”
三个句子,重复循环。音源来自藤蔓本身,不是外部输入。
我抬头看小雨。她脸色没变,但呼吸变浅了。
“你能切断连接吗?”
她摇头。“不是我在输出。是它们……自己在说。”
我立刻下令关闭所有语音输出端口。广播系统静默,扬声器断电。同时启用非声光交互界面,改用触觉反馈板和手势码进行操作。
“你退后。”我说,“别让植物继续接入。”
她收回手。藤蔓缓缓缩回地面。可就在脱离瞬间,最后一片叶子突然翻转,叶脉拼出一个符号——三角叠加双环,灰点的标志。
我把它剪下来,放进密封舱。
病毒不是从系统来的。是从外面渗进来的。
我重新检查整个语言模型,确认没有残留的老周基因数据,也没有被篡改的代码段。模型是干净的。问题不在程序本身,而在信息载体。
我让小雨重新布置监测网。这次不用电子设备,也不依赖语言解析。她用植物神经构建了一个被动感应阵列,分布在控制室四周,专门捕捉空气中未被识别的振动频率。
十五分钟后,数据回来了。
有东西在传播。
不是电磁波,也不是声波。是一种复合型震荡,同时具备机械振动和微弱光偏振特性。频率极低,每秒只有三次波动,但持续不断。
我把它导入频谱分析仪。图像成型的瞬间,我认出来了。
时间晶体。
那些第210章风暴后残留的微粒,一直悬浮在空气中,没人能彻底清除。它们原本是惰性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它们成了载体,能把语言信息吸附、复制、再释放。
真正的病毒藏在这里。
我立刻启动零域能力,开始设计新的封锁结构。
这一次不能靠删除或隔离。这种病毒会自我演化,只要有一点传播路径,就能再生。我需要让它陷入无限循环,耗尽自身能量。
我在脑海中画出莫比乌斯环形语言场的设计图。单侧连续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任何进入其中的声音信号都会不断绕行,无法逃逸,也无法对外影响。
图纸完成,我开始实体化。
精神力压下来,额头出汗。零域的响应速度比平时慢,每次生成只能推进百分之五。我咬牙坚持,一段一段地把结构打印出来。金属框架从地面升起,环绕主控台形成闭合环路。表面涂覆吸音材料,内壁嵌入反向共振层。
三十七分钟后,拓扑结构完成。
我让小雨把一根细藤蔓重新接入环体边界,作为活体传感器。它的任务是监控病毒活跃度,一旦检测到语义重组迹象,立即释放抑制性生物电脉冲。
系统上线。
屏幕上出现一条循环波形,平稳运行。
我以为稳住了。
但五分钟后,波形出现了尖峰。
一声低语从环体内部传出。
“我们都是正确的版本。”
我猛地抬头。
这不是通过扬声器播放的。是直接出现在空气里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紧接着,第二句来了。
“你不能阻止融合。”
第三句。
“赵明从未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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