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声音。不止一个。是多个平行时空里的我,在同时说话。
我站在原地,没回应。
这些话不是为了传递信息,是为了动摇。它们知道我会怀疑什么,知道我最怕什么。它们在试探我的认知边界。
我没动,也没说话。
小雨看了我一眼。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到气氛变了。
她伸手想关掉设备。
我拦住她。
“别碰任何接口。”我说,“现在所有的声音都是危险的。”
我重新调出拓扑结构图,检查漏洞。理论上,声音不应该外泄。但病毒突破了初始封锁,说明它找到了非线性传播路径。
我想到一件事。
时间晶体不仅能承载声波,还能反射视觉信号。刚才那些话,不只是听到的,也是“看到”的。文字在脑中自动生成,像上一章的燃烧纸张那样。
它是双通道感染。
我立刻下令全面禁用口头交流。所有指令改用手势码和触觉反馈板传递。关键决策采用纸质手写,必须经三人交叉验证后才能执行。
同时,我让小雨把主要藤蔓全部撤回世界树根系附近,避免继续暴露。只保留一根末梢留在监测位,用于收集数据。
她照做了。
控制室陷入彻底的沉默。
我们靠手势沟通。我指了指头顶,又画了个圈,示意她检查空中微粒密度。她点头,取出采样器,对着天花板轻轻按压。
样本带回。
显微镜下,时间晶体微粒清晰可见。它们像细小的六面体,表面有规则刻痕。当我用低频光源照射时,那些刻痕开始闪烁,排列成文字。
又是灰点的口号。
我确认了。
病毒的根本载体就是这些晶体。它们把语言变成了可复制的寄生体。你说出一句话,它就能记住,传播,变异。
而我们现在所用的语言系统,本身就是为跨文明交流设计的开放协议。它欢迎所有信号接入。
等于主动打开了门。
我坐在主控台前,盯着循环波形。
拓扑结构还在运行,但病毒已经开始适应。它不再试图逃逸,而是尝试在环内建立新规则。刚才那些话,就是它在测试我的反应阈值。
我不能让它继续进化。
我需要一个新的协议。
不是靠语言,也不是靠符号。
是靠存在本身。
我想起老周挥下光斧的那一刻。他没有念任何誓词,也没有签署文件。他只是做了他认为必须做的事。
那是一种不需要翻译的表达。
我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停止解释。”
然后撕掉。
我不再写了。
我闭上眼,把手放在主控台上。
零域开始响应。
新的结构在我脑中成型。
不是用来封锁病毒的。
是用来替代语言的。
小雨站在我旁边。她没有说话,但她的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袖子。
我睁开眼。
她指向监测屏。
波形变了。
原本平稳的循环出现了断裂。
病毒在重组。
屏幕上的字符开始自动排列。
旧的文字消失了。
新的代码浮现出来。
三段式结构。
三角叠加双环。
灰点意识形态的核心公式,正在接管整个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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