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保皱了皱眉,浑浊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嫌恶,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没用的东西!”他低低骂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顿。他放下鹅翎管,拿起火钳,从旁边烧得正旺的炭盆里,夹出了那根前端已经烧得通红发亮、甚至边缘有些发白的铜烙铁!
烙铁离开炭火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在此刻死寂的房间里,如同丧钟敲响。
沈玠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散发着恐怖高温和死亡气息的烙铁尖端,那暗红的烙铁在他模糊的视线中放大,仿佛地狱恶魔张开的巨口。他喉咙里发出濒死的、不成调的鸣咽,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手腕脚踝处早已被牛筋索磨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感觉不到,所有的感官都被那逼近的烙铁所占据。
“滋啦一!!!”
烙铁狠狠按在了那鲜血淋漓、创面狰狞的伤口上!
一股焦臭的青烟猛地腾起!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皮肉在油锅里翻滚炸裂的恐怖声响!那声音直接钻入骨髓,令人头皮发麻!
“呃啊——!!!”
沈玠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绷直成一道绝望的拱桥!嘴里的布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顶出,伴随着撕心裂肺、几乎不似人声的惨烈嚎叫!那嚎叫穿透了破败的屋顶,在狭窄的房间里疯狂回荡,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彻底的崩溃!他的眼球因剧痛而暴突,布满血丝,几乎要脱眶而出!全身的肌肉痉挛扭曲,如同一条被扔进滚油里的活鱼!
剧痛!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剧痛!
他清晰地“闻”到了自己皮肉被烧焦的味道!那高温瞬间烧灼皮肉、凝固血管带来的极致痛苦,像无数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大脑深处,疯狂搅动!眼前彻底陷入一片血红和漆黑交织的混沌,意识像脆弱的琉璃,在这毁灭性的冲击下寸寸碎裂!
剧烈的痉挛过后,绷紧的身体骤然瘫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口袋,重重砸回冰冷的木台。所有的挣扎、哭喊、屈辱,都在这一瞬间被那毁灭性的剧痛彻底碾碎。世界离他远去,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像一具被遗弃的残破玩偶,躺在自己失禁的污秽和凝固的鲜血之中,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残留着一丝气息。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血腥味和尿骚味。刘保面无表情地将烙铁丢回炭盆,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溅起几点火星。他拿起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随意地擦了擦手,又擦了擦罩衣上的血点。年轻太监木然地解开捆扎大腿的麻绳,然后解开了束缚手脚的牛筋索。
失去绳索的固定,沈玠瘫软的身体无力地从木台边缘滑落,“噗通”一声摔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激起一片灰尘。他像一滩没有骨头的烂泥,蜷缩在那里,毫无声息。下身的伤口被粗糙的烙铁粗暴地“缝合”了,形成一个焦黑、狰狞、皮肉翻卷的可怕创面,边缘还粘连着凝固的血块和烧焦的组织,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焦臭。鲜血似乎暂时止住了,但整个区域如同被地狱之火舔舐过,惨不忍睹。没有药粉,没有包扎,只有最原始、最残忍的烧灼止血。
年轻太监和刘保合力,像拖一袋没有生命的垃圾,将沈玠拖出了这间充满血腥和绝望的“净室”,扔进了旁边一个更加阴暗、潮湿、散发着霉烂和腐臭气息的陋室一所谓的“养伤房”。这里更像是堆放废弃杂物的角落,地上铺着薄薄一层潮湿发霉的稻草,角落里堆着破败的箩筐和一些看不清形状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寒风从墙壁的裂缝和破败的窗棂间毫无阻碍地灌入,发出鸣咽的声响。
沈玠被随意地丢弃在冰冷潮湿的稻草上,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被烙铁灼烧的伤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即使在昏迷中也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痛苦呻吟。他蜷缩着,身体因为寒冷和失血而本能地颤抖着,脸色是死人般的灰败,嘴唇干裂发紫。身下稻草的湿冷,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不断刺入他毫无遮蔽的皮肤,带走他仅存的热量。
时间,在这绝望的冰冷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是一整天。沈玠在持续不断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和刺骨的寒冷中,意识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黑暗的深渊里浮起。
痛…好痛…
冷…好冷…
这是意识恢复时唯一的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胡乱拼接起来,每一寸肌肉都在哀嚎。下身的伤口更是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火种,持续不断地焚烧着他的神经,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那里的剧痛,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痉挛。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一片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头顶是低矮、布满蛛网的漆黑房梁,以及墙壁上那道透进惨淡天光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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