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沈玠极其艰难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破碎不堪,低微得几乎只有近在咫尺的宜阳才能听见:
“奴婢……奴婢……告退……”
每一个字都像是沾染着血泪,充满了无尽的羞耻和哀求。他只想立刻逃离这里,逃离所有可能的目光,躲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的角落,彻底消失。
宜阳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维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静,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极快极低地应了一声:“……快去。”
得到这声许可,沈玠如同濒死之人获得了最后的赦免,猛地转过身,几乎是踉跄着、脚步虚浮地、用一种近乎逃跑的姿态,狼狈不堪地快速朝着殿侧供仆役通行的侧门方向挪去。他极力想保持步伐正常,但那明显僵直和试图夹紧掩饰的姿态,以及微微湿润的衣摆,却泄露了不堪的真相。
宜阳看着他几乎是仓皇逃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痛得无以复加。她知道,这一次的打击,远比任何身体上的伤痛都更致命,更残忍。
沈玠踉跄着冲出喧闹温暖的昭阳殿,冰冷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吹在他滚烫的脸上,却带不来丝毫清醒,只有更深的冰冷和绝望。
宫宴的乐声和笑语被甩在身后,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他漫无目的地在寒冷的宫道上疾走,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灭顶的羞耻感和自我厌恶在不断回荡。
最终,他拐入一条早已废弃无人的宫巷,看到一间半塌的、连门扇都腐朽脱落的旧值房,如同找到最后巢穴的受伤野兽般,猛地钻了进去,将自己彻底藏匿于这片黑暗与废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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