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徽那夜惊世骇俗的“高烧呓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波澜暗生的陈家深潭,激起的涟漪远超她自己的预期。
次日,天色依旧阴沉,陈家宅院内的气氛却比这天气更加压抑和混乱。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更是压低了声音,眼神交汇间充满了惊惧和难以抑制的八卦欲望。关于“傻女被贵人附体”、“满口官话议论朝政”的消息,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取代了“西山观宝藏”,成为新的、更惊悚的谈资。
陈母彻底卧床不起,汤药不进,嘴里反复念叨着“报应”、“贵人饶命”,显然是惊吓过度。陈老爹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夜都没出来,烟袋锅子的味道弥漫不散,下人送去的早饭也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这位一家之主,似乎被这接连不断的诡异事件和可能牵扯到的、无法想象的“贵人”背景,压得喘不过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彷徨。
而王氏,在经过一夜的惊疑不定和辗转反侧后,一种混合着恐惧、愤怒和不甘的情绪,最终占据了上风。她不能容忍事情再这样失控下去!一个傻子,凭什么把陈家搅得天翻地覆?就算真是什么“贵人附体”,那也是个死了的贵人!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还能被一个孤魂野鬼拿捏住?
强烈的掌控欲和对沈清徽根深蒂固的厌恶,让她决定不再被动等待李道长。她要主动出击,用她认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解决这个“祸害”!
清晨,灵堂的善后事宜还没完全结束,王氏便强打精神,将一脸疲惫、眼窝深陷的陈老爹从书房里“请”了出来,又在偏厅叫来了同样神色不佳的陈大郎。至于病弱的陈母,则被排除在了这次“家庭会议”之外。
“爹,大郎,事到如今,你们说怎么办?” 王氏开门见山,声音因为缺乏睡眠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等着李道长?任由那东西在家里兴风作浪?”
陈老爹坐在主位上,重重叹了口气,揉着发痛的太阳穴:“不等又能如何?李道长是西山观的高功,见识广博,等他来分辨真假,是最稳妥的办法。”
“稳妥?等到什么时候?” 王氏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质疑,“李道长上次来,不也是含糊其辞,说什么‘幽冥标记’、‘牵扯甚大’,然后一拍屁股走了?这次再去请,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来这一套?万一他再看不出个所以然,或者干脆不敢管,我们陈家难道就要一直养着那个……那个东西?” 她甚至不愿再提“傻子”二字,直接用“东西”代替。
陈大郎皱着眉头,他更关心实际利益:“大嫂说得也有道理。爹,那傻子……那女人现在邪门得很,留在家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且不说会不会真有什么祸事,光是这下人们之间的流言蜚语,就够我们陈家喝一壶的了。昨天出殡时那么多乡亲都看见了,现在外面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咱们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脸面?” 王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接话,“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再让她闹下去,怕是里子都要没了!爹,您想想娘,都被吓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家非得散架不可!”
陈老爹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烦意乱,闷声道:“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王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向前倾身,压低声音道:“李道长那边,我们照请。但我们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我打听过了,隔壁镇子上有个刘神婆,手段厉害得很,专门处理这种‘撞客’、‘附体’的邪乎事!不如我们双管齐下,一边请李道长,一边把刘神婆也请来!让她们斗法!是人是鬼,是神是邪,到时候一看便知!”
“请神婆?!” 陈老爹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赞同,“胡闹!神婆之流,多是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我们陈家好歹是正经人家,请个道士来看看尚可,再去请什么神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岂不是更让人笑话!” 他骨子里还是有着传统士绅的那点清高和对于“体面”的执着。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体面?” 王氏急道,“是面子重要,还是全家人的安危重要?那刘神婆我可是打听清楚了,确实灵验!好几个被脏东西缠上的人家,都是她给看好的!手段利落得很!管她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把这邪祟赶走,花点钱算什么?”
陈大郎在一旁沉吟不语。他倒不像他爹那么在乎虚名,更看重实际效果和成本。请神婆花钱可能比请道士少,而且……万一真有效呢?
“爹,” 陈大郎斟酌着开口,“大嫂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李道长那边,我们摸不透。多请一个人来看看,多一份把握。就算……就算神婆没什么真本事,做场法事,安安心也是好的。至少能让娘,还有下人们都定定神。”
“定神?” 陈老爹冷哼一声,“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江湖术士,最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只怕没驱成邪,反倒被她讹上一笔,或者把事情闹得更大,更没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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