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块精致得不似凡品的绿豆糕,被王婆子如同捧着眼珠子般端回了家。她甚至没舍得立刻吃完,只小心翼翼地掰了半块给自己,将剩下的三块半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家里唯一一个带锁的小橱柜里,准备留着慢慢享用,或者……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显摆显摆。
然而,糕点的香气和那惊鸿一瞥的精致外形,早已勾起了家里人的馋虫。她那同样精明的儿媳,眼尖地瞥见了婆婆藏起来的“好东西”,趁着王婆子出门溜达消食的功夫,偷偷撬开锁,拿出了一块,和自己的丈夫、孩子分食了。
这一吃,可就炸了锅。
“娘!这是啥点心?咋这么好吃?!” 儿子吃得满嘴留香,眼睛发亮,他这辈子都没尝过如此细腻清甜的味道。
“奶奶!我还要!还要嘛!” 小孙子抱着王婆子的大腿撒娇。
儿媳更是眼神闪烁,压低声音问:“娘,这点心……是哪儿来的?看着可不便宜!莫非是镇上哪家新开的糕点铺子?”
王婆子回家一看,见点心少了一块,先是心疼得直抽抽,骂了儿媳几句,但看着儿孙们那渴望的眼神,听着他们由衷的赞叹,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和优越感又油然而生。她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神秘和得意,宣布了这点心的来历。
“哼!没见识的东西!镇上的糕点铺子能做出这味儿?这模样?告诉你们,这是村尾那个林招娣,自己做的!”
“林招娣?那个被休回来的?” 儿子儿媳都惊呆了,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个看起来瘦瘦小小、可怜巴巴的丫头,能有这手艺?
“人不可貌相!” 王婆子撇撇嘴,将自己如何帮助沈清徽,对方又如何知恩图报,用“最后一点面粉”和“好不容易得来的野蜂蜜、野山药”做出这等精致点心来感谢她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自然,在她的版本里,她王婆子的“恩情”被放大,而沈清徽的“感恩”和“手艺”也被渲染得神乎其神。
“我的个乖乖……那丫头还有这本事?” 儿子咂舌。
“娘,那她……她这手艺是跟谁学的?在陈家学的?” 儿媳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王婆子其实心里也存着这个疑问,但她嘴上却道:“管她跟谁学的!人家有这心,有这本事,就是好的!你们是没看见那点心做的,跟朵花儿似的,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听说啊,村里好些人都看见她端着点心过来了,都夸她知恩图报呢!”
她刻意强调了沈清徽的“感恩”和“公开赠送”的行为,无形中又抬高了这份礼物的分量和自己受重视的程度。
这一夜,王婆子一家几乎都在讨论那几块绿豆糕和沈清徽这个突然变得神秘起来的丫头。美味的余韵和巨大的好奇心,像小猫爪子一样,挠得王婆子心痒难耐。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王婆子就挎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几个还热乎的鸡蛋,这在她家也算是稀罕物了,再次出现在了沈清徽的院门外。
“招娣丫头?起了没?” 她的声音比往日更添了几分热络。
沈清徽正在院子里给那片小小的草药浇水,闻声开门,看到王婆子和她篮子里的鸡蛋,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和些许不安:“婆婆,您怎么这么早来了?还带东西……这我怎么好意思……”
“哎呀,跟你婆婆还客气啥!” 王婆子不由分说地把篮子塞到她手里,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飞快地将小院再次扫视了一遍。依旧简陋,但干净整齐,墙上挂着的兔皮鞣制得越发像样,角落里晾晒的草药分类清晰,一切都透着一种与她年龄、处境不符的井井有条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婆婆是来谢谢你昨天那点心的!” 王婆子拉着沈清徽在石墩上坐下,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你是不知道,你那点心啊,可把我们一家子都给镇住了!我那皮孙子,吵着闹着还要吃!连我那挑剔的儿媳妇,都夸个不停,直问是哪儿买的呢!”
沈清徽羞涩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婆婆喜欢就好……我就是胡乱做的,上不得台面。”
“哎哟!你这要是上不得台面,那镇上糕点铺子里的东西都得扔沟里去了!” 王婆子拍着大腿,语气夸张,随即话锋一转,带着试探,“丫头啊,跟婆婆说实话,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是不是在陈家的时候,跟那府里的大厨学的?”
沈清徽心中早有预案。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迷茫和回忆,轻声道:“陈家……厨房的婆子们是挺厉害的,我偶尔送东西过去,能闻到香味……但具体怎么做,她们是不会告诉我的。”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这点心……其实是我梦里见过的。”
“梦里?” 王婆子愣住了。
“嗯。” 沈清徽点点头,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以前在家挨饿受冻的时候,就常常做梦,梦见一些从来没吃过的好吃的,样子都特别好看……昨天看着那点面和蜂蜜,不知怎么的,就想着梦里见过的样子,试着做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做成了几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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