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携巨资与镖师雷霆归来的震撼,如同在白石村这潭已然被李满仓搅得浑浊不堪的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千钧巨石,激起的不仅是希望的浪花,更是彻底扭转乾坤的狂澜。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村落的每个角落。
昨日还沉浸在绝望深渊、甚至已经准备屈从于李家苛刻条件交出田契的农户们,此刻如同久旱逢甘霖,纷纷从低矮的茅屋里涌出,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激动,不约而同地朝着清徽工坊的方向汇聚。
工坊大门前所未有的敞开,门前那片空地此刻已是人山人海。人们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目光热切地望向工坊院内那几辆覆盖着油布、由威远镖局镖师严密看守的大车,以及那辆象征着希望与力量的青篷马车。议论声、欢呼声、喜极而泣的哽咽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股充满生机的喧闹洪流,与昨日那死寂绝望的氛围形成了天壤之别。
就在这人声鼎沸、群情激昂到了顶点之时,工坊议事堂那扇厚重的木门,缓缓打开了。
沈清徽与谢长渊并肩走了出来。
沈清徽今日换上了一身更为庄重的靛蓝色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簪着一支素银簪子。她的脸上不再有前两日刻意流露的疲惫与苍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从容,那双清澈的眼眸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而她身旁的谢长渊,雨过天晴色的锦袍衬得他身姿如玉,银狐裘皮的斗篷更添几分贵气。他神色平和,目光温润,却自有一股久居人上、掌控局面的气度,与沈清徽站在一起,一个清冷坚韧,一个温雅强大,竟有种奇异的和谐与默契。
他们的出现,让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决定着白石村未来命运的人身上。
沈清徽向前一步,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饱经风霜、此刻写满了期盼与忐忑的脸庞,声音清越,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各位乡亲父老!”
仅仅一声呼唤,就让许多人的眼眶瞬间红了。
“近日,因我工坊之事,连累大家受了不少委屈,更是被那等无良之辈,逼到了倾家荡产、甚至卖儿鬻女的境地!”沈清徽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但更多的是凛然的正气,“此等恶行,天理难容!我沈清徽,在此向大家保证,绝不会坐视不管,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勤恳本分的乡亲,被这等豺狼逼上绝路!”
她的话语铿锵有力,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也点燃了他们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与委屈。
“谢公子前日离去,并非撒手不管,而是为了筹集资金,以备今日之需!”她侧身,向谢长渊微微颔首示意,随即目光再次投向人群,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绝,“现在,我宣布——由我与谢长渊公子共同出资,‘林家互助基金’,从今日起,正式成立!”
“互助基金?”
“这是什么意思?”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和疑惑的低语。
沈清徽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解释道:“此基金,旨在帮助所有被李满仓及其爪牙逼迫,不得不抵押、变卖田产,或是无力缴纳高额地租的乡亲,渡过眼前难关!”
她条理清晰,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一,凡是被迫将田契抵押给李家,但尚未完成最终交割的乡亲,可凭原有田契及抵押契约,向‘互助基金’申请借款,以赎回你们的命根子!借款利息,远低于市面通行利率,仅为年息一分!”
“第二,借款之后,你们无需立刻偿还现银。可以用两种方式抵偿:其一,以你们未来在工坊劳作所获的‘工分’逐步抵扣;其二,以待秋收之后,以部分粮食折价偿还!具体细则,稍后会张榜公布,由王婆婆和周总监为大家详细解说!”
这话一出,如同在人群中投下了一颗炸雷!
无需立刻还钱!可以用工分和未来的粮食慢慢还!利息还如此之低!这……这哪里是借款?这分明是救命啊!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如同山呼海啸般的狂喜和激动!
“天爷!这是真的吗?!我们的地还能拿回来?!”
“用工分还?那不就是让我们继续在工坊干活就行了吗?!”
“利息才一分!李扒皮放印子钱最少都是三分利啊!”
“东家!谢公子!你们是活菩萨啊!!”
“呜呜呜……有救了……真的有救了……”
赵老栓挤在人群最前面,听到这番话,这个昨日险些悬梁自尽的汉子,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沈清徽和谢长渊的方向,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涕泪横流:“东家!谢公子!大恩大德!赵老栓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啊!”
他这一跪,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身后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感激涕零的哭嚎声、磕头声此起彼伏。
“乡亲们请起!快请起!”沈清徽连忙上前虚扶,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动容,“大家不必如此!工坊与大家,本就是休戚与共!帮大家,就是在帮工坊自己!只要大家心在一处,劲往一处使,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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