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急火攻心之下,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身体软软地往椅子下滑。
“老爷!老爷!”李福连滚爬爬地扑上去,和闻讯赶来的小厮一起,七手八脚地将李满仓扶住。
就在这时,一个守门家丁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老爷!管家!不好了!‘通宝号’的王掌柜……带着两个伙计,到……到门口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福眼前一黑,差点步了主子的后尘。他强撑着,嘶哑着嗓子问:“他……他来做什么?”
那家丁带着哭腔道:“王掌柜说……说听闻村里变故,担心……担心借款的安全,特意过来……过来看看……还问……问老爷何时方便……商议一下还款的事宜……”
这哪里是来看看?这分明是听到了风声,上门逼债来了!
李满仓听到这话,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猛地抓住李福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声音如同破旧风箱般嘶哑难听:“挡……挡住他!告诉他……老夫身体不适……改日……改日再议!快去!”
“是!是!”李福慌忙应声,连滚爬爬地朝外跑去应付。
客厅内,只剩下李满仓粗重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声,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王掌柜那不依不饶、带着明显质疑的说话声,还有更远处,那些农户们坚持不懈的“赎地”呼喊。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锉刀,反复刮擦着李满仓的神经。
他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穷途末路,什么叫众叛亲离,什么叫……恐惧!
恐慌,如同最致命的瘟疫,已经在李家庄园内部彻底蔓延开来。下人们窃窃私语,眼神闪烁,往日里的恭敬被不安和疏离取代。那些依附李家的小地主,此刻更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牵连。
他手中那些低价强夺来的田契,此刻非但不是财富,反而成了催命符。他为了这场自以为必胜的赌博而欠下的巨额债务,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低估了那个叫沈清徽的女人,低估了她的狠辣,她的智谋,以及她……能够调动起来的力量!
“沈……清……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怨毒,却更深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后悔。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早已成了别人网中挣扎的猎物。
他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自己正站在崩塌的悬崖边缘。
李家的辉煌,他半生的经营,似乎都在这一刻,随着那“互助基金”的成立和谢长渊的雷霆归来,轰然倒塌,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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