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园内的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再也无法遏制。
前院是张老栓、王扒皮等昔日“盟友”声嘶力竭的逼宫与反目;侧门是“刘记杂货”、“张氏布庄”等商户伙计堵着门叫嚷催债;后门则有黑风寨“独眼狼”那伙亡命之徒如同索命阎罗般无声伫立,带来的压迫感比前面的喧嚣更令人胆寒。
管家李福瘫坐在地,面如死灰,耳边充斥着各种叫骂、哭喊和威胁,大脑一片空白。内院里传来小丫鬟惊恐的尖叫和李夫人绝望的哭泣——李满仓在急怒攻心连吐三口鲜血后,已彻底昏死过去,气若游丝。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句老话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有那胆大包天的仆役,已经开始趁乱偷摸库房里的细软,企图卷款潜逃。昔日门庭若市的李府,此刻俨然成了人人可欺、即将倾覆的破船。
“完了……李家……完了……”李福喃喃自语,老泪纵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若是当初老爷没有鬼迷心窍,非要与那林……不,是沈大家斗个你死我活,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就在这绝望如同浓墨般浸染了整个李府,所有人都以为李家即将被这群饿狼分食殆尽之际,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混乱的前院。
这马蹄声并不急促,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让原本喧闹不堪的场面,竟不由自主地安静了几分。
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辆外观朴素却用料极为考究的青幔马车,在一名神色冷峻、腰间佩刀的车夫驾驶下,稳稳地停在了李府大门前。马车前后,并无冗长的随从队伍,只有那么寥寥数人,却个个眼神锐利,步履沉稳,无形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场。
车帘掀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容迈下马车。
来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衣料在略显灰暗的天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腰间束着同色玉带,仅坠着一枚质地上乘、毫无杂色的白玉佩。他面容俊雅,眉眼温润,唇角似乎天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场中众人时,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清明与疏离。
正是谢长渊。
他的出现,与此刻李府的混乱落魄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仿佛污泥浊水中,突然投入了一颗光华内敛的明珠,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老栓、王扒皮等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叫嚷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神色。堵在侧门的商户们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高声喧哗。就连后门方向那若有若无的煞气,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谢长渊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李福身上。他缓步上前,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语气温和,听不出丝毫落井下石的意味:“李管家,何至于此?快请起。”
他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在这片狼藉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福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恍惚了一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借着谢长渊的力道,颤巍巍地站起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哀求的眼神望着对方。
谢长渊收回手,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前院那些神色各异的地主和商户,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李家突逢变故,李老爷如今情况不明。大家聚在此处,若是探病,谢某感念各位心意;若是为了别的事……”
他微微一顿,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可否给谢某一个薄面,暂且退去?凡事,总有个章程,这般吵闹,于事情无益,也徒惹人笑话。”
他没有厉声呵斥,也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但那平静话语中蕴含的威势,却让张老栓等人心头一凛。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想起谢长渊背后的谢家,想起他与知府大人的关系,更想起他如今和那位沈大家是同一阵营……这几位欺软怕硬的主,顿时气短了半截。
“谢……谢公子说的是,是我们莽撞了。”赵老栓率先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拱了拱手,“我们也是关心则乱,既然谢公子在此,定然能主持公道……我们,我们改日再来探望李老爷。”
说罢,他给王扒皮等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如同潮水般,来得快,去得也快,灰溜溜地挤出了李府大门。
侧门的商户们见势不妙,也纷纷噤声,不敢再堵门,只是远远观望。
谢长渊甚至没有朝后门方向看一眼,但他带来的两名随从,其中一人已悄无声息地移至通往后院的廊道口,如同门神般伫立,那股经年累月形成的煞气,竟将“独眼狼”那伙土匪隐隐逼退,不敢再向前半步。
不过片刻功夫,方才还如同炸开锅一般的李府,竟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内院隐隐传来的女眷啜泣声。
李福看着这近乎神迹的一幕,对谢长渊的感激和敬畏达到了顶点。他噗通一声,再次跪下,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磕头:“谢公子!谢公子大恩!若非您及时赶到,今日……今日李府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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