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到雨晴的时候,桑晚想到了什么。
现在沈砚修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不知道他没有看到雨晴。如果看到了,恐怕怀疑更深。
一个未婚女人身边有个孩子,似乎不同寻常。
她给任敏之打了一个电话,打算把雨晴送到她家住一段时间,等沈砚修走了再作打算。
任敏之说自己正好有事要找她谈,电话里不方便,等她来了再说。
桑晚让阿坤带着雨晴先过去,她回家把宝宝的衣服,玩具和日常用品收拾好之后,开着车去了任敏之在星玥的豪宅。
*
夜色朦胧,桑晚到的时候阿坤正带着雨晴在花园里玩。笑着问他:“吃过晚饭了吗?”
“哪敢饿着雨晴。她吃了,我等你一起。”
桑晚刚刚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任敏之,又问了一句:“敏之姐呢?”
阿坤一只手抱着雨晴,看向二楼的方向:
“来了几个国外的投资商,正聊着呢。我们先别去打扰她。”
桑晚接过雨晴,蹭了蹭她的小脸,发现她眼睛又大了,头发也更浓密了一些,把她衬托的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今天幼儿园干什么了?”
“打水枪!可好玩了,我想让阿坤叔叔陪我。”雨晴挣扎着要自己下来,去捡地上的玩具水枪。
阿坤俯下身揉了揉她的头顶,一下子把她的头发揉得像个鸡窝:“水枪有什么意思,以后教你打真枪。”
桑晚瞪着他:“别在小孩子面前乱讲话,教坏了你给我负责?”
阿坤没心没肺地答应了一声:“嗯,我给你负责。”
两个人说着话,二楼的窗户上有人影闪动,似乎是任敏之和投资商谈完了。
桑晚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和阿坤吩咐道:“你和雨晴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往花园的出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饿了先吃,不用等我。”
…
客厅明亮如昼,头顶的灯光倾泻下来,正好打在任敏之身上。
今天她穿着素净,脸上的颧骨越发凸显出来,身上还有淡淡的古龙水味,掩盖了平常的女士香烟的味道。
“敏姐,你找我。”
桑晚走到沙发前,才看到她眉眼间似乎凝结着一层愁绪。
她一向情绪内敛,发生再大的事,面子上也看不出来,也难怪能拿捏付文礼这些年。
今天她罕见地露出脆弱,明显是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期。
“坐吧。”任敏之斜靠在沙发上,淡淡地开口:
“我那天说的话太难听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桑晚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说在新天地顶楼教训她的那些话。她早就忘了这茬了。
谁还不会受点委屈了。而且比起付文礼经常暴怒的脾气,任敏之算是体贴的上司了。
除了给齐悦打工,这算是桑晚的第一份工作。
她经常听到有人不喜欢女老板,天然地把女人和阴阳怪气和情绪不稳划上等号。惭愧地说,她曾经也有这种想法,但是等她接管了贵宾厅,才知道这只是一种偏见。
任敏之这半年来真正执掌了度假酒店,要让一个企业起死回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承受的压力,应该不比自己小。
她看到桌子上摆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拿起来尝了一块,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任敏之:
“有心事?”
任敏之偏过头看她:“还学会揣度我的心思了?你猜猜看。”
桑晚想到刚走的几个投资商,开口道:
“我听说度假酒店那边新建了配套设施,管理也逐步加强,二季度的财报已经扭亏为盈,事情应该推进得很顺利。不过敏姐你急着见几个国外的投资商,恐怕是想自立门户。”
桑晚试探着问了一句:“是文哥那边没有松口吗?他还是属意苏曼文和魏家。”
任敏之冷冷地看着她:“还不是因为你的老相好。我如今也明白了,哪怕我做得再好,文礼也不可能让我入主新天地。他现在太需要魏家的支持了。要不然年底连赌牌都续不下来。”
任敏之轻叹了一口气,去摸桌子上的烟盒,又收回了手:
“你的前任来了多久了,除了那天在赌场和文礼玩了几局,私下根本没有见过付家任何人。文礼私下邀请了几次,都被他婉拒了。今天他反而去警局见了老陈。老陈和我打过招呼了,沈家二公子现在腾出手来了,恐怕会有动作。”
“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对文礼呢。”
桑晚的眉头拧了起来,这件事确实麻烦。她看到了最近媒体的报道,叶朝远的事被拿来大做文章,背后恐怕就是沈砚修的手笔。
她和任敏之搞出这个乱子来,没有得到好处,倒是给他做了嫁衣。
人算不如天算,在魏明则和沈砚修之间,付文礼没有选择。
桑晚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墙上的钟表响了十下,才又抬起头来:
“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文哥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任敏之坐直了身子,目光从她平静的脸上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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