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昌声音嘶哑破碎,语无伦次:“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瞧不起你…觉得你是个没出息的赘婿…我错了…三叔错了…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你是神医…”
“只要你救活渊儿…你要什么三叔都给你…苏家的产业?三房那份全给你!”
他抓着林轩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整个人往地上瘫软下去,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看着就要跪倒。
林轩反手一托,稳稳架住了苏永昌的手臂。
“三叔!”林轩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您站着说!”
苏永昌被这一声喝得怔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林轩,看着这个平时温文尔雅的晚辈此刻眼中透出的锐利与坚决,那目光像一盆冷水,将他几近疯狂的冲动浇熄了几分。
“我是大夫。”林轩一字一句,声音沉静却有力,“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您不必如此。”
就在这时,柳氏踉跄着扑了过来。
这位素来温婉娴静的妇人,此刻形如疯癫。她冲到林轩面前,双腿一软就要跪倒——
“三婶!”苏半夏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托住了柳氏的胳膊。
“三婶您别这样…”苏半夏的声音也在发颤,但手上力道不减,“林轩一定会尽力的…您先起来…”
柳氏却像没听见,整个人往下坠,口中语无伦次地哭诉:“女婿…好女婿…文渊也是你弟弟啊…他才十七岁…他的人生还没开始啊…”
她挣脱苏半夏的手,却没有再跪,而是瘫坐在地,双手死死抓住林轩的衣摆,仰起一张泪痕斑驳的脸:“只要能救活他…三婶愿后半生吃长斋,日日念经,把功德都回向给你…好不好…求你了…求求你了…”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苏文萱已经哭到发不出声音。少女瘫坐在哥哥身边,双手还紧紧握着那只冰凉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落在苏文渊苍白的手背上。她仰头看着林轩,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有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盛满了全然的绝望和最后一丝卑微的乞求。
周围的人群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林轩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期待,有不忍,也有难以言说的复杂——三房夫妇这番作态,虽未真跪,但那崩溃绝望的模样,比下跪更让人心酸。
沈慕白别过脸去,深深叹了口气。作为见惯生死的老太医,他太明白这种场面——父母在孩子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统尊严?能抓住一根稻草,便是溺水之人全部的希望。
而林轩刚才那一托、那一喝,既保全了长辈的尊严,又稳住了场面,这份应对让他暗自点头。
秦老死死盯着林轩,呼吸急促,等着林轩接下来的手段。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林轩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低头,看着苏永昌那双死死抓住自己的手,再看向瘫坐在地、抓着自己衣摆不放的柳氏。
然后,他他伸出右手用掌心覆在苏永昌的手背上。
那手掌温暖、干燥、稳定。
“三叔,三婶。”林轩的声音很轻,“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尽全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房众人,最后落回苏永昌脸上:“但你们得先松开手,退后几步。围在这里,我施展不开。”
苏永昌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没反应过来。
“苏永昌!”秦老突然厉喝一声,“听他的!你想耽误文渊的救治吗?!”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苏永昌浑身一震,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林轩沉静的脸,看着地上儿子毫无生气的身体,又看看哭得几乎昏厥的妻子,猛地一咬牙。
他松开林轩的手臂,颤巍巍地站起身,又伸手去拉柳氏:“夫人…我们先退开…让林轩救渊儿…”
柳氏还抓着林轩的衣摆不放,被苏永昌和苏半夏合力搀扶起来,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苏文萱也被丫鬟扶到一旁。
转眼间,林轩周围空出了一片三尺见方的空间。
林轩双手扶住苏文渊的肩膀和髋部,发力将人整个放平。
接着,他迅速解开苏文渊胸前湿透的衣襟。手指碰到铜质纽扣时有些打滑——上面还沾着河水的黏液。他用力一扯,“刺啦”一声,衣襟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苍白的胸膛。
长期伏案苦读的少年身形单薄,肋骨根根分明。胸口几乎没有肌肉覆盖,锁骨突出得像要刺破皮肤。
林轩单膝跪地,右膝抵着冰冷的石板。他先是将苏文渊的头侧向一边,右手两指探入口腔,动作快而稳。
指尖触到柔软冰冷的口腔黏膜,再往里探,碰到了堵塞在后喉处的东西——水草、淤泥,还有未消化的食物残渣。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手指弯曲,勾住异物,往外一带。
一小团污物被清理出来,掉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人群中有妇人倒抽冷气,别过脸去。
林轩置若罔闻。他将苏文渊的头摆正,左手掌根压住前额,右手食指和中指托起下颌骨——这是一个标准的气道开放手法。少年的脖颈在他手中显得格外纤细脆弱,皮肤下的颈动脉依旧没有任何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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