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的夜,比以往更显沉冷。黑雾在洞穴中缓慢流转,幽蓝晶石的光芒被笼上一层朦胧的阴翳,连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凉意,顺着呼吸钻进肺腑,冻得人指尖发麻。
沈清辞靠在苍渊怀中,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襟,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还有周身缓缓流淌的灵韵。那灵韵带着淡淡的暖意,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也让她紧绷的心渐渐放松。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苍渊掌心的薄茧,那是百年被玄铁链束缚留下的痕迹,粗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苍渊,你说灵族的圣花,真的会在雪地里绽放吗?”她轻声问道,声音裹着细碎的温柔,像是怕惊扰了这寒渊里难得的静谧。
苍渊低头,目光落在她发顶,幽蓝色的眼眸里褪去了往日的冷冽,满是柔和。他抬手,轻轻梳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会的。”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在空旷的洞穴里缓缓回荡,“灵族圣花名唤‘凝霜’,不惧酷寒,越是大雪纷飞,开得越是绚烂,花瓣上会凝着细碎的冰珠,像是藏了整片星空。”
沈清辞抬眸,眼底闪着憧憬的光:“我好想见见。”她长在玄甲军营地,所见皆是漫天风雪与冰冷铠甲,从未见过这般灵动的景致,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着被世人唾弃的“妖灵”,诉说心底的向往。
苍渊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被困在此地百年,连洞穴都未曾踏出半步,又怎能带她去看凝霜花。他缓缓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等我出去,一定带你去灵族旧址,那里的雪地里,种满了凝霜花。”
沈清辞用力点头,脸颊蹭了蹭他的衣襟,满心都是期待。她从未怀疑过这份承诺,哪怕她知道,拿到镇渊印解开禁制,难如登天,可只要一想到能与苍渊并肩站在凝霜花丛中,她便觉得所有艰难都值得。
心口的灵犀玉忽然泛起柔和的幽蓝光芒,顺着她的肌肤蔓延,与苍渊周身的灵韵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带。那光芒温暖而纯净,像是在呼应着两人之间的情意,驱散了洞穴里的阴戾之气。
苍渊低头,看着那枚紧贴着沈清辞心口的灵玉,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灵犀玉乃灵族至宝,不仅能感知血脉与心意,更能在危急时刻护主。可沈清辞是玄甲军统领的义女,与灵族本无渊源,为何会天生带着灵犀玉?他总觉得,沈清辞的身世绝不简单,可每次想问起,看到她茫然的眼神,又不忍让她陷入困惑。
“阿辞,”苍渊轻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你当真不记得幼时的事了?”
沈清辞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眼底泛起一丝茫然。她只记得,自己是沈惊寒在寒渊边缘捡回的孤女,醒来时便浑身是伤,心口嵌着这枚灵玉,过往的记忆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封存了。“不记得了。”她轻声道,“义父说,我或许是遭遇了灵族余孽的袭击,侥幸存活,过往之事忘了也好,免得徒增烦恼。”
苍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沈惊寒这话,分明是刻意隐瞒,甚至在潜移默化中,让她对灵族心生敌意。可沈清辞天性纯良,从未怀疑过沈惊寒的话,若不是遇到他,恐怕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无声地承诺。无论沈清辞的身世如何,无论她与玄甲军有着怎样的牵连,他都绝不会伤害她,更会护她周全。
两人依偎在一起,没有再多言语,只静静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享受着这短暂而安稳的时光。寒渊之外,风雪依旧肆虐,可洞穴里的温情,却像是一束微光,照亮了这无边的黑暗。
沈清辞不知靠了多久,渐渐生出困意。她眼皮沉重,脑袋不自觉地往下沉,呼吸也变得平缓。苍渊察觉到她的疲惫,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他低头,看着她熟睡的容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娇憨。
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百年孤寂,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与冰冷,是沈清辞的出现,让他死寂的心重新泛起涟漪,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沈清辞,他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寒渊里,承受多少折磨。
就在这时,洞穴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碰撞的脆响,打破了深夜的静谧。苍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周身的灵韵骤然紧绷,幽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警惕。他下意识地将沈清辞护在身后,周身的戾气快速汇聚,像是一头即将发怒的猛兽。
沈清辞被惊醒,茫然地睁开眼,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洞穴入口传来沈惊寒冷冷的声音:“沈清辞,你果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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