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只剩下郑经和阮文岳二人。阮文岳低声道:“将军,这郑梉派谋士前来,以退为进,心思深沉啊。他所求水师协助,恐怕不止是想增强实力那么简单。”
郑经冷笑:“无非是想借我大明之力,壮大自身,同时摸清我们的态度和底线,甚至可能想借机接触我水师内部,探听虚实。他这一招,不算不高明。”
“那我们派去的匠师和教官……”阮文岳有些担忧。
“派,当然要派。”郑经目光深邃,“但要派可靠之人,最好是既懂技术,心思又缜密,善于观察和应对的。他们的任务,明面上是考察协助,暗地里,就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要把南方水师的真实情况,港口的布防,郑梉与外界(尤其是葡萄牙人)的联络情况,尽可能摸清楚。同时,也要适当传播朝廷的威德和王化的好处。”
阮文岳明白了:“此乃‘阳谋’。他既开口求援,我们便顺势而入。只是需叮嘱派去之人,务必谨慎,安全第一。”
“不错。”郑经点头,“此事我会亲自挑选人选,并密令戚将军,水师在南方海域的活动要加强,给郑梉持续施加压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对我们派去的人怎么样。”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清化的位置点了点:“阮首领,接下来你的重心,还是要放在整军经武、巩固北方上。南方之事,以‘拖’和‘探’为主。待我们新军练成,北方彻底消化,粮草物资储备充足……届时,无论郑梉是真心归附还是假意敷衍,我们都有足够的筹码和实力,来决定南方的最终走向。”
阮文岳精神一振:“末将明白!定当尽快练出一支强兵!”
郑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你也辛苦了,刚从凉山回来,又忙于筹划。早些回去休息吧。安南的未来,离不开你这样的柱石之臣。”
“将军保重身体,末将告退。”阮文岳心中感动,行礼后缓缓退出。
独自站在殿中,郑经望着南方,目光悠远。与郑梉的博弈,是一场需要耐心和智慧的长棋。每一步,都需深思熟虑。而派往南方的那些人,将成为这盘棋上关键的几枚棋子。他走回案前,开始斟酌给沈廷扬的奏报,以及挑选南下人选的名单。海风仿佛从南方吹来,带着潮湿的气息和未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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