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看着陆沉，神情复杂，最终化作一声轻叹：“我们监测到你的力量几乎完全消失了。”
“嗯，” 陆沉平静地点点头，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它们留在了该在的地方，成为了平衡协议的一部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比较幸运的普通人。”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修长却不再蕴含任何非凡力量的手指，“这样，挺好。”
他真的觉得很好。那承载了整个宇宙期望的重担终于卸下，那在规则层面挣扎博弈的疲惫灵魂终于得以安歇。平凡，对于经历过这一切的他来说，已是最大的恩赐。
李瑾将一份报告递到他面前：“这是对你目前身体状况的详细评估。你的生命体征已稳定，但你的基因序列显示出一种奇特的锁闭状态，细胞不再具备吸收和储存高维能量的能力。理论上你确实已经失去了所有觉醒能力，并且无法再次觉醒。”
这个结论，坐实了陆沉的话语。
指挥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曾经那个引领人类、甚至改变宇宙规则的男人，如今力量尽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凡人。
然而，赵毅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脸上露出了这些年来第一个真正轻松而真诚的笑容：“失去力量又如何？你带回来的，是无数文明得以延续的未来。从今天起，你的安全，由整个人类文明，由整个环网同盟来守护。你为我们赢得了未来，现在，该轮到我们为你提供一个安宁的未来了。”
陈涛也咧嘴笑了：“没错！以后老子就是你的贴身保镖！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惹事！”
李瑾眼中含着泪光，用力点头。
看着眼前这些生死与共的战友，感受着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与情谊，陆沉心中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也烟消云散。力量会消散，传奇会褪色，但有些东西，历久弥坚。
他失去了撼动星海的力量，却回归重新变成普通人。
在战友的搀扶下，他缓缓走出医疗中心，来到了基地的观景平台。外面，阳光正好，崭新的城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远处，融合了人类、星灵、岩核乃至秩序美学的建筑拔地而起，空中交通网络井然有序。更远处，曾经被战火撕裂的山脉，已被茂密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新生植被覆盖，那是地脉能量与外星生态技术结合催生的奇迹。
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在平衡协议守护下，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黎明，已经真切地到来了。
而他，陆沉，作为这个黎明的开创者与见证者，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以凡人之躯，去体验和拥抱这个他亲手参与塑造的新世界。
他的故事，作为传奇已然落幕。
而他的生活，作为凡人，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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