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红颜是怎么被江言“捡”到的,这事儿还得从一个让江言怨气冲天的任务说起。
总部大楼的中央空调,永远开得跟太平间停尸房似的,冷气飕飕地往骨头缝里钻。
江言整个人深陷在鹿青办公室的沙发里。
两条长腿毫无形象地从扶手边垂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
听见推门声时,他把脸往胳膊肘里埋得更深,发出了一声生无可恋的哀鸣。
鹿青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吞没,悄无声息。
直到她站定在沙发旁,中央空调持续嗡鸣着吐出冷气,将江言那几撮永远不服帖的乱翘发梢吹得微微颤动。
“你的状态,让人担心。”
鹿青的声音响起,同时,江言能明显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了自己的侧脸。
江言从臂弯里漏出半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瞥见了鹿青那张明显放大了的、没什么表情的精致脸庞。
“担心就给我批年假啊!带薪的那种!”
江言顺势猛地坐起,一把掀开还搭在自己脸上的手,露出了底下浓重到像是被人揍了两拳的黑眼圈。
“你知道我连续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吗?!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用生命给公司献祭,燃烧阳寿换取KPI。
“有任务了。”
鹿青仿佛没听见他的控诉,只是将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拿到他眼前晃了晃。
听听!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发言!竟然让一个连续加班、濒临猝死边缘的人立刻出外勤?
江言突然戏精附体,抓起鹿青的手腕就往自己脖子上按,整个人柔弱无骨地歪倒回沙发里,扯着嗓子嚷嚷:
“快!掐死我!就现在!立刻!马上!给我个痛快!这牛马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鹿青垂眸,看着这个在沙发上瘫成烂泥、演技浮夸的家伙。
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却丝毫没有用力的意思,无声地拒绝了他这离谱的“请求”。
江言随着夸张的抗议动作,半个身子都快滑到地毯上了。
见鹿青无动于衷,江言悻悻地撒开手,“万恶的剥削主义!资本家听了你的发言都要感动落泪…”
他滚到沙发另一端,扯过靠枕蒙住脸,闷声闷气地继续控诉:
“上个月刚端了三个非法异灵组织的老巢!前上上周收拾了那几个试图用灵能控制股市的反派灵!前天还被迫替跳广场舞的王大妈通了她家楼下堵塞的下水道!昨天更是——”
他猛地掀开抱枕,伸出手指开始掰扯:“连续加班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啊!驴都不敢这么拉磨!”
江言从抱枕缝里露出一只充满怨念的眼睛,“让新人去练手啊!上个月不是从火场里捡回来一个据说能喷火的小子吗?让他去!”
他忽然翻身,动作敏捷地滚下沙发,后腰“咚”地一声撞到桌子也毫不在意。
连滚带爬地扑向窗边那个离鹿青最远的椅子上。
仿佛那里是他的安全区。
“就说我工伤昏迷!重度昏迷!生命垂危!需要静养一百年!”
鹿青没有理会他的撒泼打滚,只是将那份资料轻轻放在被江言撞得移了位的桌子上。
旁边的瓷杯里,热茶正安静地蒸腾起袅袅白雾。
她优雅地蜷进旁边的单人座椅,目光扫过文件末尾那个醒目的血红印章。
江言折腾累了,终于认命。
他只希望这次别再是什么需要炸楼灭口、毁尸灭迹的脏活。
他不抱任何希望地蹬着地面,让转椅吱呀作响地滑到鹿青跟前,准备看看这任务写了什么。
城西那家荒废多年的康宁医院,地下藏着见不得光的勾当。
姓李的,搞了个所谓的“生命融合计划”。
这名儿听着挺唬人,说白了就是抓活人和动物,用灵能硬灌进去,拿基因当针线,强行缝在一块儿。
地下三层,就是他的血腥作坊。
这是在违背自然、亵渎生命。
偷拍的文件配图里,扭曲的断肢浸泡在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中,拼接处的针脚歪歪斜斜,活像是醉汉手里缝出来的破布娃娃。
江言盯着照片里那个半人半蜥蜴的诡异标本,突然伸手戳了戳鹿青握在手中的钢笔尖,语气充满了荒谬感:
“等等!这蜥蜴尾巴是不是接反了?你看这鳞片方向都朝前长,这要赶上刮风天,它不得把自己抽成个人形陀螺?”
意识之种从刚才掉落的饼干渣堆里蹦出来,面上还沾着半块奥利奥碎屑:
最近的疯狂科学家是在搞什么邪恶批发吗?流水线生产怪物?
它跳到那摞文件最顶端,用虚拟手在脖子前横着划了一下,要我说,这种地方,直接连人带楼轰成渣,省得——
咔嚓!它甚至配了个音效。
鹿青的钢笔尖在纸面上顿了顿,言简意赅地下达指令:
“嗯,去端了那里。”
然后她低下头,继续在便签上写,钢笔刮过纸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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