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拎着酒瓶仰头灌下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颌线滑落,洇湿了衣领。
他瞥了眼瘫在旁边沙发上不省人事的人。
少女火红的长发糊了满脸,怀里还紧紧抱着个空酒瓶,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起来了,”江言有些无奈地戳了戳她,“明早还要去训练那报到呢,现在滚回去收拾行李,你还能睡仨小时。”
见红颜毫无反应,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小呼噜,江言也懒得再管。
有一件事,鹿青一直没想明白。
她看向沙发上那团红色,传递出淡淡的疑惑:
“为什么这孩子……总好像有点怕我?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她确实不明白。
江言耸耸肩,回复得漫不经心:
“谁知道呢。”
他随口胡诌,“可能你长得特别像她小学那个天天罚她抄课文的班主任?”
“或者纯粹是青春期少女对上古元灵的正常敬畏?简称……中二病?”
江言现在也懒得把红颜拖回去了,反正以前他也是和鹿青住一块儿的,只是后来红颜小时候实在太吵。
怕打扰到鹿青才搬出去住。
他现在累得连起身的欲望都没有,眼睛一闭一睁,就听到消息提示音。
他闭着眼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才捞起掉在沙发缝里的手机。
屏幕亮起,置顶联系人的消息简单粗暴:
「帮我带下行李,谢啦。」
后面附了张照片——照片里少女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背景赫然是某个郊区实验楼的内部。
江言盯着消息发送时间——凌晨四点十七分,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能把她卖了吗?
这丫头怕是压根没睡,直接从酒局无缝衔接,扎进郊区实验楼通宵去了。
——
清晨六点,天光微亮。
江言托着那个沉甸甸的行李箱,斜倚在实验室门框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门板,发出规律的轻响。
实验台前,红颜背对着他,火红的马尾此刻用一根2B铅笔随意地盘在脑后,挽成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团子。
她正哼着最近流行曲的调子,笔尖在报告纸上划拉得飞快。
直到那“沙沙”声被身后持续不断的、带着点催促意味的叩门声打断。
笔尖猛地一顿,在纸上划出一道深刻的痕迹。
红颜转过头来。
那张还沾着几点早已干涸的、不知名暗红色污渍的脸上,瞬间切换成了无比天真纯净的笑容。
仿佛刚才那个沉浸在实验中、眼神带着几分狠戾专注的少女只是幻觉。
“早啊,小江!”
她声音清脆,随手朝墙角一指,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行李丢那儿就行!辛苦啦!”
江言的目光轻飘飘掠过她染血的脸颊,精准地落在实验台另一端——
那里固定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敞开的胸腔直接暴露在惨白的无影灯下,鲜红的组织与苍白的骨骼交织,画面极具冲击力。
最关键的是,旁边看不到任何麻醉设备的影子。
江言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视线转回红颜那张笑得过分灿烂、甚至带着点“求表扬”意味的脸上。
“话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用下巴朝实验台方向点了点,“这位躺平的‘志愿者’兄台,之前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小学门口的棒棒糖?究竟犯了什么天条,值得你连麻药都省了,直接上手搞沉浸式解剖体验?”
他刻意在“志愿者”三个字上咬了重音。
红颜拿起旁边消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
“这还用问嘛,”她耸耸肩,表情理所当然得像在讨论垃圾分类,“我筛选‘研究材料’的标准你懂的呀,不是人渣就是败类,社会毒瘤,人人得而诛之。我这是废物利用,节约医疗资源,为构建和谐社会做贡献,绿色环保无公害。”
她擦完手,又随意地用湿巾抹了把脸颊。
结果反而把一小块凝固的血渍晕开了,在白皙的皮肤上拖出一道淡淡的红痕,像蹭花了妆。
她抬眼看向江言,微微歪头,几缕火红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落。
脸上是那种介于纯真和狡黠之间的、让人火大的笑容。
她甚至凑近江言一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恶作剧般的试探:
“有被吓到了吗?”
她指的是那堪称限制级的血腥现场。
江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几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屈起手指,对着红颜的脑门就是一个劲地连戳。
并用一种“老子当年手撕邪神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的欠揍语气回敬:
“吓到?你这点小打小闹,给我当开胃菜都嫌不够看。你爹我见过的‘大场面’,摞起来比你从小到大闯的祸还高!”
“诶!”
红颜被他戳得往后一仰,捂着额头抗议,腮帮子微微鼓起,明显不服。
江言收回手,抱着胳膊,用一种“自家白菜怎么就长成了食人花”的痛心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红毛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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