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木头兄——!”
江言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我是来讲道理的”诚恳表情。
“您说的这些,我懂,我都懂。人类嘛,有时候是挺不地道的,乱扔垃圾、破坏环境、内卷也就算了,还特么爱在电梯里放屁不承认——是该批评,该罚扫大街!”
他话锋猛地一转,眼神无辜。
“可您老人家要是因为这个,就打算一键清空地球服务器,把全人类连同花花草草一起打包送走……这是不是有点过于暴躁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郑重其事地戳了戳脚下的泥巴地,语气严肃得像在发表联合国演讲:
“您考虑过土壤里那些微生物的感受吗?!那些勤勤恳恳分解有机物、兢兢业业搞固氮的细菌真菌招谁惹谁了?人家在土里躺得好好的,凭啥要跟着我们一起‘格式化了’?”
“这不公平!这叫……‘滥用私刑’!是会被挂上‘世界耻辱柱’的!”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更接地气的比喻,苦口婆心道:
“这就好比,小区里有几户人家乱扔垃圾,物业一生气,直接就把整栋楼给炸了!这合理吗?这科学吗?外卖小哥都找不到地址了啊喂!”
江言摊手,一脸“您品,您细品,这像话吗”的真挚表情,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
对面,被江言擅自命名为“木头兄”的世界意志·源,亘古不变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像是某种老旧的系统突然被塞入了一堆乱码,CPU有点过载。
祂缓缓地转向一旁的鹿青,眼神里写满了:“你确定这货的脑子没被门夹过?”
鹿青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翡翠色的竖瞳微微移开,望向了远方的树冠,嘴角似乎、也许、可能……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源沉默了很久,久到江言怀疑是不是自己话太密把世界给整卡机了。
终于,那笼罩四周、下一秒就要灭世的压抑气息,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
祂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
这时候鹿青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就是个翻译官。
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如常:
“非纯粹毁灭,乃重构。旧壳不破,新芽难生。旧世枷锁沉重,唯破灭可启新生之门。”
她顿了顿,瞥了一眼旁边眼神已经开始放空、明显在神游“今晚吃啥”的江言,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此为,针对人类的循环之理。”
“哦——早说嘛,搞这么文绉绉的,差点没听懂。”
虽然一直都挺文绉绉的。
江言扭头看向源,撇撇嘴,“行吧,算我多嘴,您老随意,当我没说。”
“要阻止吗?”
鹿青的问题抛了过来,直接得像个没有感情的选项框。
江言一听,脑袋摇得像装了马达,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拒绝:
“哈?当英雄?拯救世界?维护宇宙爱与和平?”
他江言可没那么热血才不想当什么英雄。
热血?那是年轻人的专属燃料,烧得快,灭得也快!
“得了吧,像我这种历经沧桑、看破红尘的成年人…早就过了那个中二的年纪了。”
源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看透一切的玩味:
“你们人类,不是一向热衷于扮演‘英雄’?如此……廉价的称谓。”
“刻板印象!这绝对是刻板印象!”
江言立刻反驳,一脸“你别瞎说”的表情,“我可是遵纪守法、按时纳税(偶尔)、热爱和平(主要因为懒)的良好市民!”
源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
“从始至终,你救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这话像是一道无声惊雷,又像是一盆冰水混合物兜头浇下,激得江言浑身汗毛倒竖!
啥玩意儿?救我自己?
他念头还没转明白,一股无形巨力猛地攫住了他!江言骇然发现,自己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卧槽?!不讲武德搞偷袭?!有本事放开我单挑啊!”江言刚骂完,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起了变化。
他头顶猛地冒出一对毛茸茸属于猫科的耳朵,应激般地警惕竖着;
身后,一条同款的长尾巴也烦躁不安地左右甩动。
是灵体。
最要命的是胸口——心脏的位置,衣衫之下,隐隐透出一点微光。
搞得他连最基本的人形拟态都快维持不住了!
“喂喂!木头兄!冷静!冲动是魔鬼啊!”
江言的眼神,在那万分之一秒里,彻底剥落了所有嬉皮笑脸的伪装,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漠然与空洞。
那无边黑洞,稍纵即逝,快得如同幻觉。
卧槽槽槽槽!这老木头不讲武德!有没有职业道德!打架前能不能先读个条!
他在心里把这位世界意志的祖宗十八代——如果祂有的话——都“亲切”地问候了一遍。
源沉默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炸着毛,疼得龇牙咧嘴却又眼神凶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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