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下,那双总是显得颓废又慵懒的眸子,似乎极其快地瞥了一眼藤蔓袭来的方向。
又似乎只是随意地扫过浑浊不堪的水面,没有任何焦点。
随即,他像是在弹开落在指尖的灰尘,极其轻微地……对着那片混乱的空气,屈指一弹。
没有炫酷的光芒特效,没有能量爆发的嗡鸣,没有任何足以引起警觉的能量波动征兆。
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打发一只并不存在的苍蝇。
唯一的变化,或许只是他指尖弹开时,恰好有一滴雨水砸落在他面前的水面上,溅起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涟漪。
然而——
就在那条布满尖刺的藤蔓,其最前端的毒刺即将触碰到小女孩的雨衣边缘的瞬间!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细微到几乎被狂暴的雨声、呼救声和洪水涌动声完美掩盖。
那条足以轻易刺穿钢板的藤蔓,其前端大约半米长的一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断裂开来!
那截断裂的藤蔓突然失去生命,无力地坠入浑浊的水中灰飞烟灭。
而其他的藤蔓,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缩回了建筑废墟的阴影深处,瑟瑟发抖,再不敢冒头。
跌坐在水中的小女孩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了吧?”
江言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副与我无关的调调。
说得好像刚才那击,只是他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现在,闭——嘴——。”
江言收回手指,继续朝着他的目的地——那个据说今天有红烧排骨供应的总部食堂——而去。
语气里的嫌弃几乎凝成实质。
种子在他肩后沉默地闪烁了几下,缓缓浮现出一个(;一_一)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
雨水冰冷刺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阻力大得像是在粘稠的泥潭里跋涉。
雨衣的帽檐在狂风中勉强维持着遮挡的功能,但依旧不断有雨水被风卷着,生疼。
“失策了……”
江言嘟囔着,声音淹没在雨声里。
“早知道这鬼天气是来真的,就应该把那套压箱底的潜水服翻出来,说不定还能捞两条鱼加餐……”
说着,他烦躁地一脚踢开一个试图缠上他小腿的、看不清原貌的黑色塑料袋。
意识之种贴着他湿透的肩头,你倒是用瞬移啊,照这个速度趟水过去,等我们走到总部,食堂的泔水桶都被舔干净了!
种子用最形象的比喻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隔着哗啦啦的雨幕,他的声音带着“你是智障吧”的嫌弃意味:
“闭嘴吧你!用你那光核好好感应一下!在这种灵能乱流跟癫痫发作似的鬼天气里玩瞬移?”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那片翻滚着的厚重乌云,又用脚尖点了点脚下浑浊汹涌、明显混杂着异常狂暴植物的洪水。
“一个定位不准,能量稍微歪那么一纳米,你是想让我表演‘人体镶嵌术’卡进墙里,还是直接精准空降到哪个敌人老巢的餐桌上,给人家送货上门?你是嫌我命太长,想换个主人了是吧?”
终于抵达总部那栋标志性大楼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早已司空见惯。
大楼本身在设计和建造时就考虑到了各种极端情况。
此刻依旧完好无损,甚至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有点过分光鲜亮丽。
但此刻,它更像一座被狂暴自然力量围攻的孤岛。
无数粗壮狰狞的藤蔓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层层叠叠、张牙舞爪地缠绕着大楼的外墙,试图将其勒碎。
然而,就在这些狂暴植物触手距离坚固墙体不足半米之处,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屏障,稳稳地笼罩着整栋建筑,将一切攻击与混乱隔绝在外。
屏障内外,泾渭分明,完全是两个割裂的世界。
外面是风雨肆虐、藤蔓狂舞的末日景象,里面……至少从隐约透出的灯光来看,是干燥、温暖且有秩序的。
“看来老家也不太安宁啊。”
江言嘀咕一声,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湿透的刘海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目标明确地走向正在缓慢旋转的玻璃门。
一踏入总部大厅,仿佛瞬间切换了频道。
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声鼎沸,却透着一股经过严格训练的秩序感。
巨大的全息屏幕悬在半空,实时滚动着错综复杂的灾情地图、剧烈跳动的灵能波动数据和不断刷新的救援指令流。
穿着深色制服或功能性服装的人员步履匆匆,神色凝重。
通讯器的呼叫声、键盘急促的敲击声、简洁有力的指令声此起彼伏,编织成一张高效的应急网络。
江言湿漉漉的,不合时宜地滴着水站在入口处。
他身上的雨衣还在往下淌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与周围干燥的环境格格不入,引来了不少或诧异、或探究的目光。
他对此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无视了所有目光,视线像最精准的雷达一样在大厅里快速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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