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整个人瞬间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间瞬移?
在这种灵能乱流跟抽风癫痫似的鬼天气里强行施展?
风险是大到能写满十篇最高级别的事故分析报告,但架不住他江言现在心头憋着一股滔天邪火——
神圣不可侵犯的休假被强行中断、馋了半天的总部红烧排骨彻底泡汤、被迫在洪水和魔藤群里表演极限徒步越野、外加不久前刚亲身经历过的那场灵魂级别“掏心掏肺”VIP体验……
这一桩桩、一件件,像不断往火药桶里扔柴火。
这口恶气要是能咽下去,他江言的名字以后就倒过来写!叫“言江”算了!
岩浆吗?呵呵,不管了!
下一瞬,冰冷的雨水已经劈头盖脸再次将他浇透。
江言的身影出现在一片更为狼藉的郊外废墟。
雨水顺着紧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嘴角滑落,滴进早已湿透在皮肤上的衣领。
他毫不在意,甚至懒得伸手抹一把脸。
那双平日里总是耷拉着、对万事都提不起劲的眼眸,此刻却锐利如瞄准猎物的鹰隼,快速扫过这片区域。
无数扭曲蠕动的藤蔓,在废墟间蜿蜒穿梭。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被一阵裹挟着雨腥气的狂风猛地拍在他脸上。
江言脚步一顿,踩在一块半浸在断裂的水泥板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嘀嗒。”
额前湿发上的水珠滑落,砸在脚下荡漾的水面上。
在这片除了风雨呜咽和藤蔓蠕动声外,近乎死寂的废墟中,这微小的声响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他知道,那“木头”就在这里。
根本无需刻意寻找。
那股源自世界本源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早已渗透在这片被祂亲手扭曲、蹂躏的每一寸空气、每一滴雨水、每一道裂缝之中。
无处不在。
“你…还是来了。”
一个声音,直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听不出丝毫人类该有的情绪。
江言内心冷笑: 装,接着装。等会儿把你劈了当柴烧,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江言抬头,目光穿透层层雨幕和狼藉的废墟,精准地投向那片气息最浓郁、光影最不自然地扭曲蠕动的虚空。
“别藏头露尾玩神秘了。我们之间‘掏心掏肺’的旧账,外加你毁我假期的‘新仇’,是时候该清算清算了。”
此刻的江言或许真的有点动怒了。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存疑)、偶尔也想躺平的打工人,好不容易盼来的、堪比生命般珍贵的休假时光。
就因为这位神明老爷一时兴起想给世界“洗个澡”,就全他妈泡汤了!这谁能忍?!
话音刚落,江言前方那片被粗壮藤蔓死死缠绕、已然半塌的楼房废墟之上,空气骤然发生了剧烈的扭曲。
没有预想中遮天蔽日的黑影降临,也没有地动山摇的震撼登场。
只有一片流动的,能吸收所有光线的“虚无”开始无声无息地凝聚。
仔细看去,似乎有无数属于这个世界的微观元素泥土、水汽、破碎的灵、甚至光线本身。
在其中以违背常理的速度生灭、流转、重组,却又始终无法、或者说不屑于,构成一个能被凡人视觉稳定捕捉的具体形态。
此刻呈现在江言眼前的,正是“朽木讷”或者说“源”。
最接近其本质的形态——一个由纯粹的世界规则与毁灭意念构成的、不断变化的聚合体。
一个无法被定义、无法被理解的“概念”本身。
江言看着那团几乎占据了他整个视野、不断微微扭曲变幻、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气息的“虚无”,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
我打神明?真的假的?
上次那个穿着原谅色长袍的尖耳朵形象,果然只是祂随手披上的一层“人皮”而已。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纯粹源自位格差距俯瞰蝼蚁般的疑问:
“清算?战胜我?”
那聚合体表面流转的纹理似乎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传递出毫无掩饰的轻蔑。
“人类的话语,果然如同风中尘埃,瞬息万变,不可捉摸。你曾言,对尘世的存续漠不关心,对所谓的‘救世’使命嗤之以鼻。”
“那么,你此刻这微不足道的愤怒,又因何而起?”
江言站在那片恐怖威压的“虚无”面前,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非常不争气地有点发软。
灵魂深处有个小人正疯狂尖叫着“跪下!快跪下磕头!大喊‘神明大人我错了!’”
求生的本能像过电一样疯狂刺激着他的神经,催促他臣服。
靠!剧本不对啊!上次好歹还穿了马甲!
这次直接裸装上阵展示本体了?这压迫感是闹哪样?!这还怎么玩?!
他内心疯狂吐槽。
就在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压垮,膝盖即将接触冰冷浑浊的水面时——
一股混杂着极度憋屈和不甘的邪火,“噌”地一下从他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硬生生烧断了那根名为“恐惧”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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