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的攻击方式层出不穷,威力骇人。
然而,江言却总感觉少了点针锋相对的、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杀意。
他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又因光韵的微弱自愈力而缓慢修复。
那件廉价的雨衣早已在战斗中变得破破烂烂,被江言扔在地上。
手中的意识之刀嗡鸣不止,刀光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精准斩断袭来的藤蔓。
在一次尤为激烈的灵能碰撞后,两人(?)暂时分开。
朽木讷悬浮于浑浊的水面之上,周身狂舞的藤蔓缓缓收拢,如同臣服的巨蛇。
“你绝无可能战胜我。此界规则皆由吾定,吾即此世,此世即吾。”
如同宣告世界的真理,不容置疑。
就在刚才,江言一次倾尽全力的突刺,刀尖直指那团“虚无”最核心的波动点。
然而,那团“虚无”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额外的防御“动作”。
江言那凝聚了所有怨念与力量的一刀,在距离祂核心仅差毫厘之处,
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绝对无法突破的、由世界本身构成的终极壁垒!
“铿——!”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撞击声。
狂暴的力量瞬间被消弭于无形,连一丝能量的涟漪都未能荡起,巨大的反震力沿着刀身猛地传回。
江言只觉虎口剧痛,瞬间崩裂,鲜血涌出,手中的刀剧烈震颤,差点脱手飞出。
“我曾许诺于鹿,不让你殒命于此。”
朽木讷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挡下的只是一缕微风。
江言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震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泥水中踩出深深的脚印,水花四溅。
他稳住身形,望着注视着一切的“虚无”,手中的刀光芒明灭不定,如同他此刻起伏的心绪。
江言完全知道这位“虚无”在打什么主意,但,不可能!
凭什么他就要乖乖就范,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不好过,”江言拄着刀,微微喘息,湿透的黑色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前,雨水顺着下颌线不断滴落,双眼睛却死死锁定着对方,“你也别想舒坦。”
这木头疙瘩,打又不往死里打,啰嗦起来又完全讲不通人话,不就是想要哔——
他内心疯狂吐槽, frustration (挫败感)几乎达到顶点。
朽木讷那由规则构成的身影似乎微微“凝视”了江言片刻,
“你,阻止不了我。”
“谁要阻止你啊!”江言反驳。
祂的声音穿透了层层雨幕,其意志指向这片被祂力量扭曲得面目全非的废墟泽国。
“即便没了人类,日月星辰依旧轮转,山川湖海仍会新生,万物生灵自有其道……此世,依旧能够长存,甚至……在摒弃了所谓的‘文明’枷锁后,焕发出更纯粹的生机。”
“没了人类?”
江言听到这四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不是因为对种族存亡的忧虑,而是因为……
没有人类,谁给他做那香辣扑鼻、涮毛肚黄喉的火锅?
谁发明那在夏日里拯救生命的空调?
谁生产出嘎嘣脆的薯片和冰镇后的肥宅快乐水?
还有阿颜那红毛丫头…虽然整天拆家、没大没小、还是个潜在的实验室法外狂徒,
可她还没正儿八经叫我一声爹呢,要是没了……
街角那家他曾经排了三个小时队才买到、酥皮掉渣、红豆馅甜而不腻的甜品…
以后上哪儿找这么对胃口的小点心去?
清一阁那些吵吵闹闹的小弟…
虽然烦得像一群小麻雀,但要是都消失了,世界该多冷清?
还有鹿青…她不算人,问题不大。
江言猛地甩头,把脑海里鹿青顶着一张冰山脸和自己坐在废墟上啃压缩饼干的奇怪画面驱逐出去。
不行!绝对不行!
他江言可以不在乎世界重启不清洗,但不能不在乎他的奶茶、空调、薯片、火锅,以及……
他勉强承认那群让他觉得这操蛋世界还有点意思的烦人精!
“停停停!演戏演过头了吧……”
江言刚想认输成全祂时就被打断。
“看来,你依旧沉溺于这污浊尘世的低级趣味与短暂欢愉,执迷不悟!”
空漠的声音陡然转冷,周围空气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那些暂时停歇的藤蔓再次如同接收到指令般疯狂蠕动起来。
“既如此……”朽木讷的声音带着一种最终审判般的冰冷与决绝,“我也不介意,让你亲身体验一番,何为……真正的‘痛苦’。”
神威如狱,倾轧而下!
这一次,那纯粹的毁灭意志不再有丝毫掩饰,祂似乎真的不打算再“留手”了…吗?
“你倒是让我说完啊!我认输了!认输还不行吗?!”
完全没被听见嘛。
江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薯片、火锅、空调……都还在等着我呢。”
不惜引动胸口光韵的力量。
这一次,他的刀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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