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被强行中断的、想要拼尽一切的劲头无处发泄,反而像余烬般在他体内闷烧,灼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不自在。
难道是……那木头看出了我刚才其实一直在收着力,用这种无赖的打法只是为了拖住祂?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这个念头。
他倒是想立刻循着那点若有若无的神性气息追上去,把这笔糊涂账算个清楚。
但这个念头刚起,源自灵魂深处的虚脱感就猛地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
他低头一看,手中那柄由意识之种拟态的刀,此刻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混沌幽芒消散,最终无法维持形态。
“噗”地一声轻响,变回了一颗蔫了吧唧的小光球。
别想了……小江。我已经……彻底榨干了……真的……一滴都没了!你……自求多福吧。
江言试着抬了抬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腿,一股强烈的酸软无力感传来,像是里面灌满了沉重的水银。
但……奇怪的是,居然还能站得住?
甚至,他咬着牙,尝试着往前极其艰难地挪动了一小步。
虽然身体踉跄了一下,晃得厉害,但……没倒?更别提预想中那无法控制的帕金森颤抖了。
“嗯?”
江言停下脚步,眉头紧紧皱起,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微微发颤的手掌,又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状况。
这感觉……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就像是……身体里那股因强行催动光韵而濒临失控、本该造成严重反噬的力量,足以让他躺上十天半月的破坏性余波……被什么东西提前给“中和”掉了?
或者说……被“过滤”掉了?
他下意识抬手,隔着湿透的衣物,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位置。
那里,光韵核心的搏动虽然比平时微弱,但节奏却异乎寻常的……平稳?
甚至带着一种被强行安抚后的温顺感。
以他刚刚那几乎榨干意识之种、不惜引动光韵深层力量去硬刚“世界意志”本体的作死程度,
按常理和以往的经验,现在别说站着,能保持意识清醒、不陷入深度昏迷或者直接肉身崩解,都算是祖宗积德、奇迹降临了。
怎么可能只是有点腿软、手抖这种程度的“后遗症”?
这折扣打得也太离谱了吧?
简直像是……有人在暗中替他承担了绝大部分的反噬代价?
或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
没时间细想了。
他甩了甩昏沉胀痛的脑袋,将那些杂乱惊悚的猜测暂时压下。
拖着沉重却奇迹般未曾垮掉的身体,朝着朽木讷气息最后消失的大致方向,缓慢地走去。
从背影看,江言的步伐倒是恢复了几分平日里那种慢悠悠、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调子。
只是那微微低垂的头,和偶尔响起的叹息,泄露了他此刻心事重重。
剧本注定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早已知道故事的最终结局。
无论中途如何挣扎、反抗、甚至试图掀桌,那既定的轨迹,依旧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一切拉回“正轨”。
也不管过程如何曲折离奇,总有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
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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