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魔舟的船桨几乎要搅碎海面,天宸边境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清晰,可众人的心却沉得像灌了铅。苏小桃靠在船舷,手指死死攥着本源石,脉门的三界平衡阵每一次跳动,都能清晰感应到灵脉核心方向传来的失衡气息 —— 比半个时辰前浓了三倍,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灰黑色网,正往灵脉深处钻。
“不行,太快了。” 苏小桃突然抬头,脸色比暮色还白,“分身已经钻进灵脉的支流了,再晚一步,支流的灵力就会被污染,到时候连核心都会跟着崩。”
云筝蹲下身,将手贴在她的脉门上,圣空桥的淡金光与平衡阵交织,试图暂时压制她的感应刺痛:“再撑片刻,墨将军已经让士兵提前传讯,李长老会先组织百姓撤离,至少能保住人。”
话音刚落,远处的边境码头突然亮起一道金色信号 —— 是李长老约定的 “安全信号”,说明百姓已撤到灵脉核心的防御阵内。可紧接着,又亮起一道红色信号,急促地闪了三下 —— 是 “危机加剧” 的警示。
“加快速度!” 墨影拔出长剑,将灵力灌进船帆,抗魔舟像离弦的箭,朝着码头冲去。船还没停稳,李长老就拄着拐杖跑过来,白色的胡须上沾着灰,手里的药罐都在抖:“姑娘们可算回来了!灵脉支流已经黑了两条,地面裂了好几十道缝,失衡雾气顺着缝往防御阵钻,净化符根本挡不住!”
众人跟着李长老往灵脉核心跑,沿途的景象让人心头发紧 —— 原本翠绿的灵稻已整片发黑倒伏,稻穗上缠着淡灰色的雾气;之前肥沃的土壤裂着细缝,缝里渗出的灰雾一碰到空气,就化作细小的虫子,往人的口鼻钻;几名来不及撤离的农户倒在田埂上,脸色发青,指尖泛着灰黑,显然是吸入了雾气。
“快用灵草汁催吐!” 苏小桃立刻掏出随身的灵草瓶,递给跟来的药童,“吐完再用平衡阵的光扫一遍,能暂时压住毒素。” 她一边说,一边将平衡阵的金黑光芒往地面的裂缝扫去 —— 光芒所过之处,灰雾像遇热的冰,瞬间消散,裂缝也暂时停止了扩大。
墨影没敢耽搁,立刻带领士兵分成两队:一队协助药童救治农户,将人往防御阵送;另一队拿着净化符,顺着灵脉支流的方向跑,在裂缝旁布下临时的符阵,延缓雾气扩散。“姑娘,核心的防御阵还能撑一个时辰,我们得在这之前找到分身的本体!”
灵脉核心的防御阵外,灰黑色的雾气已聚成半人高的墙,正往阵壁上撞,阵壁的金光被撞得忽明忽暗,像风中的烛火。云筝走到阵眼旁,手背上的圣空桥贴在阵壁上 —— 圣空桥的淡金光顺着阵壁蔓延,与金光融合,阵壁瞬间稳了些,可她能清晰感应到,雾气的源头不在地面,而在灵脉核心正下方的地底深处,那里藏着一道比地面裂缝宽十倍的 “主裂缝”,分身的本体就缩在主裂缝里,正像树根一样,往灵脉的每一条支流钻。
“在地下!” 云筝猛地睁开眼,“分身的本体在灵脉核心正下方的主裂缝里,得挖开地面,找到主裂缝才能封印!”
“可地面全是灵脉根须,一挖就会伤根!” 李长老急道,“灵脉根要是断了,就算封印了分身,核心的灵力也会散!”
苏小桃蹲下身,将本源石按在地面,平衡阵的光顺着土壤往下探:“不用挖,我能感应到根须的走向,它们在绕着主裂缝生长,只要顺着根须的间隙,用平衡阵的光开出一道‘通道’,就能直达主裂缝,不伤根须。”
她深吸一口气,将平衡阵的金黑光芒凝成一道细光,顺着土壤里根须的间隙往下钻。地面的土壤缓缓分开,露出一道半尺宽的通道,通道壁上覆盖着淡金色的根须,正随着光芒轻轻颤动,没有一丝损伤。“走吧,我在前面引路,姐姐你用圣空桥护着通道壁,别让雾气钻进来。”
云筝点头,紧随其后钻进通道。通道里弥漫着淡淡的灵脉清香,抵消了失衡雾气的腥气,根须上的淡金光与圣空桥的光交织,形成一道安全的屏障。往下走了约莫三丈深,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 “滋滋” 声,通道尽头的主裂缝终于显现 —— 这是一道两丈宽的灰黑色裂缝,裂缝里泛着浓稠的失衡雾气,雾气中央,一团篮球大的灰黑色雾气正缓缓蠕动,无数道细如发丝的灰线从雾气中延伸出来,缠在灵脉根须上,像在贪婪地吸着根须里的灵力。
“就是它!” 苏小桃举起本源石,平衡阵的金黑光芒朝着灰雾射去,“姐姐,用圣空桥的光缠住那些灰线,别让它们再吸灵力!”
云筝立刻将圣空桥的光凝成无数道细绳,精准地缠住每一根灰线。灰线被光绳缠住,瞬间开始萎缩,像被抽走了力气,从根须上脱落,化作灰雾消散。分身本体似乎察觉到危险,猛地往裂缝深处缩,同时喷出一股浓稠的灰雾,朝着两人扑来 —— 雾里裹着细小的毒素颗粒,一旦吸入,灵力脉络就会被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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