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混凝土建筑群的阴影还未完全退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潮湿的街道上回荡。“喂,‘妻管严’,大清早叫嚷什么?还没睡醒啊?”好友杰克甩着袖子向前走来。史密斯转过身,神色难以抑制地兴奋:“嘿,杰克,我有件不可思议的事要告诉你——我的病,好了!”
“真的假的?!”杰克猛地拍了拍史密斯的肩膀,“好小子,看来你的奇迹真来了。”
“是啊,今早一醒来就感觉体内那股要炸开的难受劲儿彻底消失了,不再流鼻血,身上的紫色条纹也不见了。我不放心,用仪器扫了一下,ALE力场数值——直接归零!”史密斯双眼放光,声音里透着难言的激动。“其实昨天就有点奇怪的好转,当时还以为是幻觉,结果……是真的。”
史密斯回想种种,又忽地露出怅然的神情。为什么这神药不早一点被发明呢?
他曾是安兹华德公司最底层的技术员,日复一日做着跑胶、PCR之类的基础工作。每天踏着疲惫回到家,迎面往往就是与妻子的争执:钱不够花、孩子的教育、又或是离婚的威胁……某天,他在公司挨了领导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满腔郁积的怒火在酒精的催化下爆发,最终冲向了毫无防备的家人。自那场家暴之后,原本温馨的家再无一丝温暖,只有沉闷与尴尬在角落滋生。
不久后,他又被查出患有这份城市最避之不及的疾病——ALE崩坏病。医院诊断书与解雇合同一同寄回了家,没有人会为他支付昂贵保险,也没有公司愿意再雇佣这样的“包袱”。于是,他被遣送到“感染者收容区”——与妻儿永远隔离。那时,他才真正明白,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眼前这堵高墙:生生地把他和家人阻在两个世界。更残酷的是,它并不只是物理障碍,而是用歧视与恐惧浇铸成的心墙,让人永远无法逾越。
来到了收容区之后,史密斯开始反思自己对妻子和儿子的所作所为。是工作的压力,家庭的压力等各种压力的多重叠加,让他在那个极端夜晚走向了暴力。结果,不仅毁了那个家,也毁了他自己。
后来,朋友告诉他:妻子改嫁了。史密斯竭力自我安慰,也许这样她能过得更好。然而夜晚的孤独格外漫长。在某个深夜,他坐在收容区的酒吧点了一杯玛格丽特。盐粒的咸和酒精的苦不断冲击味觉,回想起当初与妻子相遇时,他第一次喝的也是玛格丽特。但那时酒虽苦,心却甜。如今他却泪流满面,也许比当初确诊那天还要难熬。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只记得在如潮的回忆中,曾几度失声痛哭。
就在他醉意朦胧之际,脑袋里似被重击般剧痛袭来,耳朵嗡嗡作响,皮肤上逐渐扩散出紫色斑纹,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使他一下子狂吐出金色血液。呼吸在顷刻间变得费力,星核似要跳出胸膛。他恍惚看见穿着婚纱的妻子伸手扶住自己,下一秒则置身于阳光明媚的草坪,孩子笑嘻嘻地跑到怀里。一种幸福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要是能这样一直活在梦里,该多好。
当他再度睁眼,还是得面对现实。所有苦难与责任都无法逃避。
就在前一天,史密斯忽然发现自己痊愈了。从测试指数上看,他竟摆脱了感染者的身份。对公司而言,这是一个极好的宣传案例,于是他获得特许,可以自由进出那扇以往只能单向通行的大门。他想起那堵高墙后是自己的妻儿,于是决定拿着辛苦攒下的血汗钱,去见一面儿子。
依照打听到的地址,他一路找到了那座精致的小别墅。门口的摄像头迅速捕捉到他的身影,发出警报。一位女子走出屋外,一瞬间,阳光照亮她的面容,照得她有些发怔。直到她身后跑来一个孩子,扯着她衣角喊:“妈妈,这个人是谁?”
女人忽然紧张起来:“别靠近他!会传染的!”史密斯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神情,心里一阵刺痛。“莉娅……别这样。我现在已经不是感染者了……”
“史密斯,”她冷冷地看着他,“我已经没有理由相信你。孩子们,进屋去。”史密斯声音略显颤抖:“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儿子?”女人神色复杂,却依然决然道:“你应该清楚自己做出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我不再认识你了,史密斯。”她顿了顿,又似要补刀般低声说道,“还有,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康乃馨。”
门“砰”地合上,也宛如将史密斯的心狠狠撞碎。那束康乃馨,在这炙烈的日头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他苦笑着,早知如此,却依然心如刀割。就在此时,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涌现,像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攥着他的星核。史密斯嘴里喷出一口血,眼前天旋地转,隐约感到有人从屋里冲出扶住了他……
正巧这时,一辆轿车停在草坪上。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跑下车。“莉娅,我提前从银行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天啊,这星灵是谁?他……怎么满口是血?”莉娅扶住半昏迷的史密斯,声音里尽是慌乱。“杰森,快帮我打911,他……他是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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