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ers!”玛蒂尔达拿起一杯血腥玛丽一饮而尽。“哇,口感还挺不错,就是好像伏特加加的有点多。”
“老实说,你那一天的样子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呐,你突然跪在一片废墟中狂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我以为你疯了。”K似乎被面前的玛蒂尔达逗乐了一点,举起手中的酒杯舔了一口。她的记忆回到了自己与达斯米安那最初的相遇。想起初见时自己还一口咬破了他的手,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两个人,两杯酒,一个黄昏,杯中的血红色被阳光照耀得格外美丽,K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他了,但是自己趴在他的身上从对方的嘴中舌吻喝酒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舌尖。不,也许自那个雨夜起,自己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他,她的那颗脆弱的支离破碎的心,她曾以为这份美好的爱情能够一点点粘合自己内心的伤口,当他离去时,她无比地憎恨他,然而,只有恨过,才知道爱有多深。
K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绵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来,伏特加在舌尖营造出剧烈的辣味,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来都并不喜欢血腥玛丽的味道,她喜欢的,或许只是达斯米安亲口喂给自己时他嘴里的味道……就像开头所说的那样,这座城市的每一天都上演着一幕幕喜剧或者悲剧,其中的心情只有或许只有登台表演的演员自己心里知道,但卡提雅的霓虹灯和机械的轰鸣声从来都不会停止。正如开头所说,卡提雅是位于拉格朗日点的高度机械化城邦,直径6.4公里的宇宙殖民卫星,每114.5秒就会旋转一圈,产生1G的离心力,宇宙不在人们的头顶而是在脚下,这里没有真正的重力和真正的天空。
“转眼之间卡提雅已经又转了一圈了呢。”K不禁感叹道,抬头望向华丽又无机质的穹顶。
与此同时,在一片废墟与黯淡霓虹交叠之处,莫瑞尔的血混着雨水汇入唇中,刺痛的伤口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视野变得狭窄不清。夜幕低垂,雨如银针,从阴霾密布的天空倾泻而下,为城市披上一层闪烁的霓虹纱幕。霓虹灯在水汽中散发着朦胧的光晕,仿佛是城市脉搏在黑夜中的微光闪烁。仿佛当年的某个雨夜,只是那时候被打瞎眼的家伙换成现在的自己。他心里仍惦记家中盼他归来的妻儿,这份思念支撑着他的身体。苏菲娅并没有告诉K她当时并未真杀莫瑞尔的真相,只因她看见,这两个殊死决斗的男人眼中都流出血与泪,那场无可挽回的决裂里,谁也没能真正赢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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