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待会儿要上演什么被吸进马桶里这样的好莱坞桥段吧。”马丁吐槽道。菲尔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少废话。”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调试某个生物认证装置,“不过只能一个人一个人过。别担心,我都给你们弄好了假身份。别小看我的一条龙服务呀。”轮到K时,菲尔德却蓦地伸手拦住她,叹了口气:“我可是老朋友,所以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进去之后的一切,我概不负责。能不能活着回来……看你们本事。如果有缘,出来后我再请你喝杯啤酒。”他露出满嘴黄牙,笑容里既混不吝又带着几分奇异的真诚。K微微颔首,转身走进通道。
在这座巨大如迷宫般的工业圣殿中,昏暗的光线下只见高耸的金属支柱像森然的巨木撑住穹顶。外面不灭的薄暮透过狭长窗格,洒下斑驳的光影。流水线沿着地面蜿蜒,如一条亘古的暗河;机械臂在光影交错间上下翻飞,宛若织布机的梭子,精确且冷冽地拼装着未来的梦想。冷却液的雾气缭绕四周,散发着金属特有的生涩气味。一件件尚未完工的机体在传送轨道上缓缓移动,每个零部件的组装都像一首无声的交响。
空旷的厂房上方,一盏盏指示灯跳跃出红绿光影,仿佛这片金属帝国的呼吸与心跳。一尊尊未曾苏醒的机器人面孔空洞,却似乎又暗藏某种未明的情绪——是对即将崛起于世的期待,还是早已注定的机械宿命?玛蒂尔达看得眼花缭乱,压低声音感叹:“哇,好壮观啊……”
“这里恐怕还不是量产线,应该是研发区。”K翻看智能终端上菲尔德提供的地图。“托尼雇我们调查这儿,想了解‘模仿者’机甲量产化的信息。既然外人不知详情,我们只能自己摸索了。动作得快,不然早晚露馅儿。”K随即指派众人分成两组,寻找不同方位的研究室或资料库。苏菲娅死死跟在她身后。即使换上白大褂伪装成研究员,K依旧觉得心头发紧。
“喂,那边那个研究员!”忽然有人喊住她。K心中一惊,抬头一看,竟是本地负责人模样的人,“等会儿有位领导要来视察,你和旁边那位……嗯,看着像实习生的,一块儿去门口迎接,颜值不错嘛,适合搞接待。”(真糟糕,这可是最不想碰上的场面……不过或许能借机靠近核心区域?)K在心里思忖一番,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不多时,领导现身。他西装笔挺,身旁依偎着一位容貌惊艳、风情万种的少女。对方冷冷扫了K和苏菲娅一眼,不快地说道:“只有你们两个来接我?哼,看样子我在公司的地位退步得够快啊……连咖啡都没准备吗?”K只好客套道:“真是抱歉,我马上去拿——”
“算了。”那位妖娆少女突然撒娇般地拽着领导的衣襟,“亲爱的,咱们直接去看量产机吧,别浪费时间。”领导轻轻叹了口气,转而瞪着K和苏菲娅:“好啊,那就照她说的办。不过,你们这俩家伙,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玛蒂尔达、马丁和瑟琳娜却在错综复杂的厂区迷了路。“这地方实在太大,转来转去还到处都一样,真是要疯。”玛蒂尔达嘀咕。马丁则仔细观察通风口的布置,盘算若有危险时的逃生路线。瑟琳娜倒走到一位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研究员身旁:“您好,请问……量产机在什么地方?”
正在敲代码的研究员没好气地抬起头正准备开口的瞬间抬头看见瑟琳娜那美丽的脸庞,咖啡差点喷出来:“咳、新来的吧?量产机算机密区域,我也……不太清楚。”瑟琳娜则立刻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编起故事:“其实我父亲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我亲眼看一看量产机……您也知道,这种事情很难,但哪怕远远看看也好。若是您肯帮忙,也许……明天中午我能请您吃顿午餐?”研究员被她美貌迷得语无伦次:“呃……如果只是隔着点儿距离看一下……好吧好吧。”
玛蒂尔达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用通讯器跟瑟琳娜说道:“姐,你也太厉害了吧?男人都这么好骗吗……果然漂亮就是万能通行证啊……”研究员领着她们穿过数道警戒线,最终抵达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他刷卡后,红灯转为绿灯,“滴”地一声轻响。“对了,你说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如果是老员工,我或许认识。”瑟琳娜和玛蒂尔达一时慌了神,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各不相同:“迈克尔。”“杰克?”
现场气氛顿时尴尬。瑟琳娜狠狠瞪了玛蒂尔达一眼,后者只好讪讪地耸肩。“呃……他可能……不在这个部门工作,所以我也不太清楚详情,您不认识他是很正常的事情。”瑟琳娜只能硬着头皮糊弄过去。那研究员似乎没多想,只是点点头,继续带路。昏沉灯光下,机械臂的低频运转声和仪器的嘀嗒声交织在一起,给这片金属丛林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息。
不久后,大门缓缓开启,金属廊道深处仿佛蜿蜒着未知的秘密——关于“模仿者”机甲,也关于这座城市真正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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