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已是心急如焚,眼前的局势急转直下,火炮成了废铁,北羌援军成了泡影,他敏锐地察觉到祭台上似乎少了一个关键人物,急忙向状若疯狂的萧靖宇禀报:“殿下!情况不妙!三皇子……三皇子萧靖涵不见了!他会不会是……”
萧靖宇大惊:“不好!他定是去调兵了!我们中计了!”
祭台上的萧靖渊将他们的慌乱尽收眼底,朗声大笑,语气充满了嘲讽与胜利在握的从容:“哈哈哈!大皇兄,你此刻才反应过来,未免太迟了!不妨告诉你,三日前,三皇兄便已持父皇密旨,秘密调动天雄军精锐在京郊隐蔽处扎营,只等你们这群叛贼自投罗网,进入这京城,便形成合围之势!如今,你们已是瓮中之鳖!”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祭台外围骤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马蹄奔腾的轰鸣,如同潮水般由远及近!“擒反贼!救陛下!!” 嘹亮的战吼声震天动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叛军士兵的耳中,无疑是天雄军的旗帜与精锐部队已然杀到!。
就在叛军阵脚大乱、人心惶惶之际,皇帝抓住时机,向前迈出一步,运足中气,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响彻整个祭台区域:
“众将士听着!尔等大多受逆贼蒙蔽胁迫,朕深知并非人人自愿从逆!此刻,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凡此刻放下兵器,跪地投降者,朕既往不咎,赦免尔等一切罪责!但若仍有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者——” 皇帝目光如电,扫过台下叛军,一字一顿,杀意凛然,“——立斩不赦!诛、连、九、族!”
这最后四个字,如同千斤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叛军士兵的心上。
四周瞬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和犹豫的声响。不知是哪个士兵率先一步,“哐当”一声,将手中的钢刀扔在了地上。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叮叮当当的兵器落地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了投降保命。
“混账!谁敢投降!给我捡起来!违令者斩立决!!” 萧靖宇眼见大势已去,气得双目赤红,歇斯底里地挥舞着长剑怒吼。然而,此刻任凭他如何咆哮威胁,那些已经放下武器的士兵只是冷漠地看着他,甚至下意识地离他更远了些。他们很清楚,萧靖宇是皇子,皇帝或许会饶他一命,但皇帝说要诛九族,对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和军官而言,那就是一定会执行的铁律!
眼见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平南侯心知大势已去,回天乏术。他长叹一声,面露决绝,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在众人惊呼声中,毫不犹豫地横向脖颈,血光迸现,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他用尽最后力气,朝着祭台方向嘶哑喊道:“臣……万死!求皇上……开恩……饶我家人……性命……” 话音未落,已气绝身亡。
而萧靖宇,见最后倚仗也已自戕,所有的野心、愤怒、不甘仿佛瞬间被抽空,他跌坐在地,先是愣怔,随即发出一连串意味不明、状若疯癫的“哈哈哈”大笑声,眼神空洞,仿佛精神已然崩溃。萧靖渊迅速带人上前,轻易将毫无反抗之力的他制服捆绑。皇帝闭目挥手,沉痛下令:“将此逆子……押回皇宫,听候发落!
大皇子府内,苏晓月早已通过密报得知祭台兵变。她异常冷静,即刻召集全府上下。
看着惶恐不安的众人,她声音清晰而镇定:“众人听令!大皇子谋逆作乱。此乃滔天大罪,必会牵连府中上下。我无力保全所有人,现给你们一条生路。” 她示意彩屏抬出一个木匣,“这里是从前的身契,若有想即刻离府避祸者,可上前取自家的身契,速速离去,或许能逃得一命。否则,待圣旨一下,便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炸开锅,许多家丁婢女也顾不得谢恩,争先恐后地上前抢夺身契,随即慌忙四散,回房收拾细软,只求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侍妾何氏却迟迟未动,她走到苏晓月面前,眼中含泪:“娘娘……您呢?您有何打算?”
苏晓月自嘲地笑了笑,神色平静得令人心酸:“我?我是皇上钦封的大皇子正妃,名册在册,玉牒有名。自是与他夫妻一体,在此……静候朝廷发落。”
“娘娘……”何氏泪水滚落,跪倒在苏晓月座前。
“好了,不必为我忧心。”苏晓月扶起她,低声叮嘱,“你快走吧,记得多带些金银细软傍身。离开后,万不可再轻信你那嗜赌的父亲,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
“奴婢……奴婢心里向往江南,若有机会,定会去江南。”何氏哽咽道。
“江南好,快去吧。”苏晓月微笑着,催促着何氏以及其他仍在犹豫的侍妾和仆从。
这时,挺着巨大肚子的余梦才急匆匆赶来,看着混乱的府邸,尖声叫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王府,怎么就这样了?!”
苏晓月淡淡瞥了她一眼:“余氏,你如今月份已大,万不能动了胎气,回去好好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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