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了约莫十里,周围开始出现妖虫的踪迹。
几只磨盘大小、背部布满恶心脓包的酸液蟾蜍从泥水中冒出,鼓动着腮帮,猛地喷射出墨绿色的腐蚀水箭!
百虫老人肩头的碧玉螳螂动了!只见绿光一闪,螳螂化作一道残影,刀臂挥舞,精准地将几道水箭凌空劈散,汁液四溅,落在泥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螳螂去势不减,刀臂如电,瞬间掠过那几只蟾蜍,将其尽数斩为两段,动作干净利落。
陆青禾看得心旌摇曳,这才是灵虫战斗的艺术!相比之下,他驱使金线更多是依靠其本能的速度与毒性,技巧上粗糙太多。
“注意左前方水底!”百虫老人突然出声提醒。
陆青禾凝神望去,只见左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有数道极淡的银光一闪而过。
“是铁齿银鱼群!数量不少!”陆青禾立刻认出。
话音刚落,水面炸开,数十条手臂长短、通体银白、牙齿如同细小锯齿的怪鱼腾空跃起,如同箭雨般朝着两人扑来!它们口中发出“嘎吱”作响的磨牙声,令人头皮发麻。
“金线,护住侧面!”陆青禾意念急催。
金线化作一道金色闪电,迎向左侧的鱼群。它的速度远超这些银鱼,在空中灵活穿梭,口器开合间,必定有一条银鱼被咬中要害,瞬间毒发,僵硬地坠入水中。但银鱼数量太多,且悍不畏死,仍有不少突破金线的拦截,冲向陆青禾。
陆青禾抽出柴刀,灌注灵蕴,奋力劈砍。柴刀与银鱼锋利的牙齿碰撞,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震得他手臂发麻。这些银鱼的防御力也不弱!
百虫老人那边更为从容,他甚至没有动手,只是他发髻间那几只细若发丝的银色小蚕微微昂起头,口中吐出几乎看不见的蚕丝。蚕丝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无质的大网,扑向他的银鱼撞在网上,立刻被黏住,越是挣扎缠得越紧,最终动弹不得,坠入水中。
“千丝银蚕!”陆青禾心中明了,这正是百虫老人需要蚕丝炼制法器的那类灵虫。
片刻之后,跃出水面的银鱼或被金线毒杀,或被陆青禾砍落,或被银蚕丝困住,水面恢复了平静,只留下片片银鳞和翻白的鱼肚。
“反应尚可,配合有待加强。”百虫老人点评了一句,“你这破金蜈攻击犀利,但面对群攻,略显单薄。日后若有机会,可寻觅一些擅长群战或防御的灵虫,互补短长。”
陆青禾受教点头,看着水中那些铁齿银鱼的尸体,心中一动,尝试着让金线拖回几条。金线传递来信息,这些银鱼体内蕴含一丝微弱的金铁之气,对它确有小补。
经过这番小规模战斗,两人继续深入。又前行了一段距离,按照地图指示,拐入一条狭窄的水道。水道的尽头,是一片被高大枯木环绕的静谧水湾。
水湾岸边的湿泥和浸泡在水中的沉木上,生长着一片片如同天鹅绒般、散发着柔和皎洁微光的苔藓,正是月光苔!
然而,在月光苔丛中,盘踞着几只体型庞大、色彩斑斓的蜘蛛,正是玉简中提及的“缠丝水蛛”。它们似乎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领地,察觉到生人靠近,立刻昂起头,腹部收缩,准备喷射粘稠且坚韧的水网。
百虫老人看向陆青禾:“小子,试试你新学的东西。驱散它们,采集月光苔。我在后面给你压阵。”
这是考验,也是机会。
陆青禾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他并未急于让金线直接攻击,而是先仔细观察那几只水蛛的分布和状态。同时,他回忆起玉简中关于缠丝水蛛的习性描述:惧火、厌燥、其丝惧锐器切割。
他心中有了计较。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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