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甘,但还是应了一声:“来了!”他最后深深看了陈玺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带着某种警告和探究,然后才转身朝喊话的人走去。
陈玺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刚才那短暂的对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镇定。对方不仅知道,而且几乎挑明了!他们就是冲着那个符号来的!
这个所谓的“文旅局王科长”,绝对有问题!
剩下的半天,陈玺如坐针毡。他感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无处不在。他不敢再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但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格外艰难。
收工的哨声响起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立刻返回驻地,将自己锁进房间。
然而,就在他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间瞥见那个王姓男人正站在工地边缘的一辆黑色SUV旁边,和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低声交谈着什么。鸭舌帽男人背对着这边,看不清面容,但身形挺拔,给人一种精干而危险的感觉。
两人交谈的时间很短。很快,鸭舌帽男人拉开车门上了车。SUV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像沉默的野兽一样停在原地。
王姓男人则转身,又朝工地里看了一眼,目光似乎再次与陈玺的视线隔空碰撞了一下,然后他才慢悠悠地朝另一辆车走去。
陈玺的心跳再次加速。那个鸭舌帽男人是谁?他们的同伙?看起来比这个“王科长”更加难以捉摸。
返回驻地的路上,陈玺沉默寡言。同车的同事还在讨论晚上要不要去镇上改善伙食,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回到房间,他反锁了房门,又仔细检查了窗户。一切似乎和他离开时一样。但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他坐在书桌前,拿出背包里的拓片筒和笔记本,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沉重。这东西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拿着危险,扔掉又不甘心,更不可能。
他必须尽快弄懂这符号的含义!只有了解了它的价值,才能明白对方为何如此紧追不舍,也才能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鬼口令”……“楚”……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打算。不能再等了。
他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导师前几天确实给他推过一个联系方式,说是省里一位很有天赋的年轻专家,对方言和民俗很有研究,尤其擅长破解那些稀奇古怪的古语谜题,或许对他整理墓葬中的文字资料有帮助。
当时他没太在意,现在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找到那个名字:凌笑笑。后面附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社交软件账号。
陈玺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清脆又略带慵懒的女声,背景音里似乎还有某种欢快的游戏配乐:“喂?哪位?”
“您好,是凌笑笑老师吗?”陈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是省考古所的陈玺,是李教授的学生,他之前可能跟您提过……”
“哦!考古所的小师兄啊!”那边的声音立刻热情起来,游戏背景音也戛然而止,“李老师是跟我说过,说你们那边有个汉墓,出土的东西挺有意思?怎么,遇到什么难题了?是不是有什么看不懂的诅咒或者情书啊?”
陈玺被她跳跃的思维和直白的用语弄得一愣,随即苦笑一下:“呃,不是诅咒也不是情书。是一些……很奇怪的符号。李老师说您可能对这方面有研究,所以冒昧打扰您。”
“符号?好玩吗?发来看看!”凌笑笑的语气充满了兴趣。
“抱歉,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情况有点复杂。”陈玺斟酌着用词,“您最近方便吗?我可能需要当面请教您。这个东西……可能很重要,也有点……敏感。”他最终还是加上了最后两个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分量。
“敏感?”凌笑笑的声音里收敛了几分随意,多了点好奇,“听起来有点意思。我这两天刚好在附近做一个方言田野调查,离你们工地不算太远。这样吧,明天下午我应该能忙完,到时候过去找你?”
陈玺心中一喜,立刻答应:“太好了!非常感谢您!我把地址发给您。”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秘的符号能让考古所的人用上敏感这个词。”凌笑笑的声音里又带上了一丝调侃,“对了,提前说好啊,破解费很贵的,得请我吃顿好的!”
“没问题!一定!”陈玺连忙应承。
挂了电话,陈玺稍微松了口气。总算走出了第一步。希望这位听起来不太“靠谱”的专家,真能如导师所说,有那么两把刷子。
然而,他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在看到窗外景象时,瞬间又紧绷起来。
那辆黑色的SUV,不知何时,竟然停到了驻地外面的路边。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陈玺几乎能感觉到,车里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栋楼,注视着他的窗户。
幽冥社。
这个词毫无征兆地跳进他的脑海。
他们就像幽冥一样,无声无息,如影随形。
明天下午……希望凌老师的到来,能带来一些转机,而不是……将她也卷入这未知的危险之中。
陈玺拉上了窗帘,将那道不祥的视线隔绝在外。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两件来自不同时空、却指向同一个秘密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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