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岁入宫时,只是个洒扫庭院的小内侍。
那日先帝考校皇女们功课,三岁的大皇女凤昭阳被问得哑口无言,躲在假山后偷偷抹眼泪。
我递去一方素帕,她抬起泪眼问:你叫什么名字?从此,我成了她的贴身内侍。
她开蒙那日,我跪在案前磨墨,看她小手握着笔杆,在宣纸上写下第一个字。墨迹晕开了,她急得眼圈发红。
我轻声说:殿下,写字如做人,要沉住气。
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袖:阿言别走,陪着我写。阿言让我愣在原地,原来在她眼里,我从来不只是奴才。
记得那年七夕,我们四个小内侍凑钱买了盏兔子灯。她提着灯在御花园跑跳时摔了一跤,灯烧着了裙摆。我扑灭火苗后,她抱着烧坏的兔子灯抽噎。
那夜我们偷偷拆了恭和的绣线,恭从找来的琉璃片、恭礼削的竹篾,重做了盏更亮的灯。
当她举着新灯破涕为笑时,我们四个相视而笑——从那时起,我们就成了一家人。
册封太女典礼前夜,她反复练习受禅礼仪至三更。
我端着安神茶进来,见她对着铜镜发呆。恭言,孤配得上这储君之位吗?茶汤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眉眼,我跪下来为她整理衣冠。
殿下生来就是要凤临天下的。她却伸手扶起我:以后没外人时,不必跪我。
先帝晚年,五位皇女背后的势力开始明争暗斗。
那三年,东宫如同暴风中心。
我至今记得那个雨夜,她抱着中毒夭折的长女坐在台阶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恭言,他们连婴孩都不放过...
我跪在她身旁,第一次违背礼制将她揽入怀中。
那夜我们四个守到天明,恭和不停地换着冷帕子,恭从翻遍医书想找解毒之法,恭礼在雨中追查了一夜线索。
后来查出是二皇女阵营裕国公派人的手,她提着剑要去找二皇女理论。
我在宫道上拦住她:殿下,二皇女并不知情。
她红着眼问:那孤的孩子就白死了吗?
我轻声道:二殿下是殿下的亲妹妹,殿下若此时动手,就中了挑拨离间的计。那夜她在灵堂坐了一宿,我们四个陪着。
天亮时她说:恭言,你说得对,孤不能中了圈套。
最凶险的是第三年秋猎,有人在她马鞍里藏了毒针。恭礼及时发现,但她的腿还是肿了三日。
她发着高烧冷笑:就这么盼着孤死?病愈后她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几个世家,却始终没动姐妹们分毫。有次二皇女来请罪,她叹道:二妹,爹爹会伤心的...
那三年里,我们四个都曾为护她而伤。最重的那次是恭礼,他为挡毒箭被射穿肩胛。
陛下守在他病榻前三天三夜,亲自换药喂水。有次我进去送膳,见她靠着床柱小憩,手还紧紧握着恭礼未受伤的那只手。
恭礼转醒那刻,她喜极而泣的模样,让我想起当年她发烧时攥着我衣袖的样子。
我也曾为查投毒案被歹人暗算,腹部中了一刀。昏迷中总觉得有双温暖的手在为我拭汗,醒来才知是陛下。
她眼底乌青,却笑着骂:傻阿言,查案不会多带些人?后来我才知道,她在我榻前守了整整五夜,连早朝都推了。
恭和说,她每次给我换药时手都在抖。
最让我动容的是恭从受伤那次。他为试毒中了蛊,陛下不顾劝阻亲自尝药。
当恭从转危为安时,她抱着我们三个在恭从床边又哭又笑:你们都不许有事,我们五个都要好好的活着。
那一刻我们明白,在她心里,我们早就是割舍不断的亲人。
她在太女的时候为先帝初理朝政时,常被老臣们气得躲在屏风后掉眼泪。
我总备着温热的巾帕,等她哭够了,便轻声提醒:殿下,该批奏章了。有次她红着眼眶问我:若是母皇会如何决断?
我答:陛下会想着百姓。她怔了怔,拭干眼泪重新拿起朱笔。那夜她发烧,迷迷糊糊攥着我的手喊:阿言,我冷...我破例坐在脚踏上守了一夜,晨光微熹时,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握着。
凤昭云殿下闯宫的第二夜,我在御书房外听见瓷器碎裂声。冲进去时,见她扶着案几浑身发抖,地上散落着恪亲王的罪证。
我默默收拾碎片,听她喃喃自语:朕的妹妹...怎么会...那是朕带大的妹妹啊......那晚她枯坐到天明,我添了七次灯油。
天亮时她忽然说:恭言,给朕梳头吧。梳子划过她的青丝,我听见极轻的一句:幸好还有你们...
落鹰涧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核对秋祭礼单。
信使浑身是血跪在阶前,说陛下为救云麾将军中了毒箭。我手中的礼单散落满地,强撑着安排接应事宜时,指甲掐破了掌心。
太医拔毒时,她疼得咬住软木,额间冷汗浸湿了我的衣袖。
昏迷中她反复呓语:恭言...护好奏章...都这种时候了,她惦记的还是国事。
她昏迷的三日里,我守着药炉不敢合眼。每次喂药,都要轻声哄她:陛下,该进药了。她还是那个怕苦的小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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